住宅裡引起的震動,就像翠鳥鑽進平靜的池塘引起的震動一樣。他的父親和母親都在客廳裡,不過他的哥哥一個也不在家。克萊爾走進客廳,輕輕地把身後的門關上。
“可是——你的妻子在哪兒呢,親愛的安琪爾?”他的母親大聲問。“你真是讓我們感到驚喜呀!”
“她在她母親家裡——暫時在她母親家裡。我這次急急忙忙地回家,是因為我決定到巴西去。”
“去巴西!巴西可都是信的羅馬天主教呀!”
“他們都信羅馬天主教?我可沒有想到那些。”
不過即使兒子要去一個信奉教皇的地方,他們感到新奇,感到難過,但是他們很快就忘了,因為他們真正關心的還是兒子的婚事。
“三個星期前我們收到你寫來的一封簡訊,信中說你已經結婚了,”克萊爾太太說,“你的父親派人把你教母的禮物給你送去了,這你是知道的。當然,我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去參加你的婚禮,尤其是你寧肯在奶牛場裡和她結婚,而不是在她的家裡,無論你們在哪兒結婚,我們都沒有去。那樣會使你感到為難,我們也不會感到痛快。你的兩個哥哥尤其覺得這樣。現在既然結了婚,我們也不埋怨了,特別是你選擇了種莊稼,而不是做牧師,如果她適合你所選擇的事業,我們也不能反對了……不過我們希望先見見她,安琪爾,我們想對她的情況知道得多一些。我們還沒有給她送去我們自己的禮物,也不知道送她什麼她才高興,你不要以為我們不送她禮物了,不過推遲一些日子罷了。安琪爾,你要明白,我和你的父親在心裡並沒有因為這場婚事生你的氣;但是我們想,最好在見到她之前,我們還是把對她的愛保留著。你這次怎麼沒有把她帶來。這不是有點兒奇怪嗎?發生什麼事了?”
他回答說,他們覺得在他回家的時候,她最好還是先回孃家去。
“我不妨告訴你,親愛的媽媽,”他說,“我一直在想,她先不要回這個家,直到我覺得你可以接納她了,我才帶她回來。不過我到巴西去的想法,是最近才有的。如果我真的去巴西,第一次出遠門就把她帶上,我想這是不可取的。她要留在她孃家,直到我回來。”
“那麼在你動身以前,我是見不著她了?”
他說他們恐怕見不著了。他已經說過,他以前的計劃也沒有想到把她帶到自己家裡來,怕的是他們有偏見,傷害了他們的感情。另外,現在有了新的原因,他就更不能帶她到這兒來了。要是他立刻就走的話,在一年內他就會回家來看望他們;在他動身第二次出去時,也就是帶著她一塊兒出去時,他就能帶她回家見他們了。
晚飯急急忙忙地準備好了,送進了房內。克萊爾進一步講述了自己的計劃。他的母親因為沒有見到新娘,直到現在她心裡還感到失望。近來克萊爾對苔絲的熱情影響了她,在她心裡對這樁婚事產生了種種同情,在她的想象裡,差不多都要認為拿撒勒也能出好人了——泰波塞斯奶牛場也能出一個美貌的姑娘。在兒子吃飯的時候,她就用眼睛看著他。
“你不能把她的樣子描繪一下嗎?我敢肯定她一定是很漂亮的,安琪爾。”
“她長得漂亮那是沒有問題的!”他說的時候,熱情的態度掩蓋了他的悲傷情緒。
“還有,她的品行貞清也是沒有問題吧?”
“當然,她的品行和貞潔也是沒有問題的。”
“我現在能夠清楚地想象出她來了。有一天你說她的身材很苗條;長得也很豐滿;像丘位元的弓一樣彎彎的嘴唇紅紅的;眼睫毛和眉毛是黑色的,一頭烏髮就像一堆錨繩一樣;一雙大眼睛既有點兒紫,又有點兒藍,還帶點兒黑。”
“我是那樣說過的,媽媽。”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