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個太過自戀盲目自信的人,但是今天遇到的這個人——他的反應實在是令他大為意料之外。
不能啊?
為什麼會這樣呢?
唐慎之不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面前這貨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這位公子,看著面生得很……只不知道,公子您是?……”
“金鱗才子”唐大公子向來都是喜歡耐心地等著,等著別人前來主動向他做“自我介紹”,但是不知道是怎麼了,今日竟會是他自己主動打聽別人的姓甚名誰,他難得對什麼人心生好奇,因而此刻的心思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只見那位公子哥兒淺笑著放下手中的酒盞,笑容依舊客氣卻略略顯得疏離,他看著唐慎之,笑道:“敝人姜允決。”
“……?!”唐慎之聽後不禁大吃一驚,忍不住喚出聲來,“十七皇子?……”
姜均決淡然一笑,道:“江湖布衣。”
唐慎之大驚之餘,心生一抹難以解釋的情緒,只暗自心道:這洪臨峰的朋友就是洪臨峰的朋友……明明自己就都已經倒黴到冒泡兒了,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冷酷模樣?也不知道是在蔑視別人還是在折磨自己……
真是,招人討厭。
與此同時……令人妒忌、也讓人羨慕。
☆、第一百零二章 耿直到近乎犯傻
唐慎之從來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倒黴的人、只有更倒黴的人。
有道是“一山還比一山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唐大公子雖然生長在日漸衰微沒落的唐家,家門之中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拮据、生活質量是一天還更不如一天的好,但是他卻仍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慘淡落魄的人。
若是要論及“落魄”、談到“落差”,有誰還能夠比原本生在帝王之家、自小過著衣食無憂錦衣玉食的皇子,於一夕之間就淪落到了一個一無所有、需要白手起家自立門戶的布衣百姓來得更淒涼、更可悲?
……換成稍微意志力薄弱一點兒的人,只怕即便不要一頭撞死在皇宮大殿的柱子上,也煎熬不過一年半載的吧。
皇室中人的驕傲,又豈能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們所能體會得了的。
唐慎之看著自己面前一臉雲淡風輕、寵辱不驚的“十七皇子”姜允決,心中竟不由得暗自佩服著他,這樣的場合、太宰府洪家那是何等的名門望族?一門榮辱?他姜允決身為一個“過期皇子”、黔首百姓也敢在今日前來出席這樣的場合?湊得這樣的熱鬧?
看來這公子的膽量和氣度還當真是不小啊!
唐慎之正在研究這位被天子陛下一朝貶謫為庶人的十七皇子究竟是生著什麼磚頭鑽石心,究竟因為什麼才得以如此這般的百毒不侵,但是隨即卻被兩個人打斷了他的思路。
這兩個人,一個是唐慎之的至交好友高子衡、另一個是他至交好友的至交好友——趙金雲。
卻說高子衡和趙金雲打小兒就都是跟在“金鱗才子”唐大少爺身邊混跡的小屁孩兒,洪臨川也是自小兒就喜歡跟著大哥唐慎之一路玩兒到大的,那麼其他兩個人自然就都跟洪臨川的交情不錯。現在洪臨川既然要風光大婚,少不得就要請他們幾人一同前來吃喜酒。
高子衡和趙金雲兩位公子,自打一進門就東張西望著先找尋“目標人物”唐慎之。
他們聽聞唐慎之現在做了翰林的校稿修撰,每日裡都要忙得腳不沾地;以前還能在勾欄酒肆之中偶爾尋得見唐大公子的身影,現下卻是連半絲人影都找不著的。
他們心道:好你個唐慎之啊,做了翰林院的修撰,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們都不肯見上一見了?!
今日好容易得以見上一面,自然是少不得要罰他幾杯烈酒,將他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