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燥熱的天氣;柏油馬路都曬化了;男女又去回水灣/陰龍潭;正洗得興奮時;震耳欲聾的聲音鑽進耳孔;“醜兒淹著了小胖快來救人”;聽聲音是麻嫂的吆喝聲;被淹的是蘭兒不是醜兒;小胖聽到救人的聲音應了聲;待我穿了三角就去;“甭穿了;趕快來”;還是麻嫂喊小胖還是套上了褲頭;所有的女孩都驚恐萬狀;目瞪口呆;有的穿了衣服;有的來不及穿衣狼狽相蹭在淺水裡;獨有麻嫂**立等小胖來救人;卻說不出話來;用手指指蘭兒落水位置;小胖潛入水底繞了兩圈抓著**浮出水面;用力蹬了兩腳;蘭兒因喝了水;肚子膨脹;總算得救了。後來有人不解的問麻嫂;蘭兒受淹了;你怎麼呼喊醜兒落水了;當時你楞了吧!麻嫂卻一笑說;醜兒是小胖的女朋友。蘭兒暗暗給小胖織了一雙手套;後又織了一件毛衣;向小胖求婚;各方面都好;就是年齡大小胖三歲;小胖不同意;麻嫂從中找小胖說;小胖你不知道;女大三拾金磚太好了;接著麻嫂又給小胖開起玩笑了;那天你把人救了;可把嫂子**混身上下看清了;你咋不給嫂子擦背呀?小胖說;只顧救人什麼也沒看到。麻嫂說不像是你用布把眼蒙著了;小胖說;真的什麼都沒看見;這是他第三次救落水的人;頭兩次是兒童;後來蘭兒成了小胖哥的妻子。……香火沖天;老天不知時節;世代在茅坑溝村繁衍生息的莊稼人又是祈禱又是詛咒:“芒種”忙忙栽;“夏至”谷懷胎;;偏偏百日不雨;赤日炎炎;七月金圓寶;金秋的節令卻晴天霹靂;風雨如晦。老天爺呀;我們種田人苦啊!七月;一個下午;烏雲遮山;風象狼一樣的嗥叫;大樹/小樹折斷了腰似地在坡上/坡下掙扎;小珠大珠的雨點象槍彈一樣打得屋頂上的瓦片錚錚作響。。我把最後一擔穀子往國勝屋裡一放;悶不作聲;轉身就想奪門而去。國勝嫂用胳膊肘抹去迷住眼睛的雨水;把掃把/簸箕往牆角一扔;上前一把抓住我:“你這不是羞俺的臉嗎?要不是你和小胖來幫忙;俺家曬的這一地包穀只怕全被大水衝進龍王廟去了。”這時;門外響起了向陽花的呼叫聲:“小-春!”“國勝嫂;陽花在喊我呢;我該走了。”“你耳朵就那麼軟;夾不起一根燈草!”“鄉里鄉親;骨頭連著筋。誰扔得下誰呢?”“這麼大的雨就不能躲躲?淋成個落湯雞陽花能不心痛?她不罵俺麻嫂狗氣才怪!”麻嫂把我按在桌邊坐下;遞一塊毛巾給我擦臉。炸雷震得門窗“砰砰”作響;屋簷水像山洪瀑布一樣流淌。屋裡“嘀嗒嘀嗒”下起了小雨;我望著屋頂的“天窗”;幫著國勝嫂用盆盆罐罐接漏。房坍塌了一個角;爛得該重新修建了。國勝割完早稻;把鐮刀一扔就撇下麻嫂出門掙錢去了。國勝嫂懷孕六/七個月了;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在家忙裡忙外多不容易!廚房裡傳來鍋的碰撞聲;不一會國勝嫂就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荷包蛋來;感激著說:“小春子;喝口湯吧!”把碗恭恭敬敬地放在我面前。我在推辭著:“幫點忙也是應該的;嫂子這不是拿我當外人嗎?”揀起衣服又要離開。麻嫂急得掉下淚來;拉住我不放;央求著說:“俺知道你心眼好;但你總得領嫂子個情吧!”老天是唱戲的三花臉;夏天的雷陣雨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片刻;火辣辣的太陽光又灑滿屋子。我拗不過國勝嫂;實在盛情難卻;違心願地端起碗來。就在這時;國勝奇蹟般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微揚眉頦悲天憫人上下打量著國勝夫婦二人。言傳國勝嫂是農村繡花女娃出身;斗大字不識半口袋;十九歲就如若隨願嫁給了國勝。一天天一月月;冬寒酷暑往復;春風秋雨更替;唯糟糠夫妻二人願牽手與茅坑溝村泥腿杆子芸芸眾生為伍!去年逢寡秋旱;大隊長一言九鼎祭出了“以糧為鋼”的尚方寶劍;我們胳膊擰不過大腿;西瓜碰刀刃切;微醉後咱哥倆視若情敵因而誤撞?國勝看見我;三伏天的臉一下了陰沉下來;嫉妒之火燒得他心直打顫;挖苦地說:“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