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樣,當知道神子施展聖裁之劍,殺死了第一個出現在城下的騎士時,蕾拉才會瞞著露西亞,偷偷溜出奧斯頓宮,來到她現在站立的北城城牆上。
她一點都不緊張,只有激動和期待。
沒有人知道,從那一劍之後,蕾拉就一直準備著,準備了整整十七年……
周圍人聲開始鼓譟起來,羽箭從箭囊裡抽出的聲音連成一片,沾了雨水的弓背發出難聽的嘎吱聲響,匆忙的腳步聲從蕾拉身後經過,那是神牧在為整排整排的箭手降下光明神的賜佑。
城牆上,費蒙皇家騎士團的弓箭營如臨大敵,從入伍一來,他們幾乎連一場像樣的戰爭都沒有參與過,哪怕面對的只是城下數百人的騎士軍隊,哪怕明知身後有神牧掠陣,哪怕幾天前,三位神子剛剛在教堂廣場前向市民們宣佈過科恩納斯是神佑之地,他們也還是忍不住緊張得發抖。
中土歷史上,從沒有哪個王國和來自騎士大陸的軍隊正面交鋒而倖存過,二十多年前,就是一支和城下敵軍差不多規模的騎士傭兵團,把費蒙帝國從隨時可能滅國的境地中拯救出來,迫使當時的大陸第一強國,荊棘帝國俯首臣稱。
幾百米外的騎士們並沒有像傳聞中當時的那支騎士團一樣,騎著身披重甲的異域健馬,但他們同樣穿著和中土風格迥異的鎧甲,拿著尺寸驚人的武器那些重錘看上去只要一下,就能砸穿費蒙帝國引以為傲的帝都城牆。
可能是因為緊張,一名弓箭手慌亂中射了一箭,身受光明賜佑,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遠比平常更大,手上這柄金屬複合弓從來沒有拉開到現在這樣誇張的幅度,可即使如此,射出去的羽箭也只在雨中飄出幾十米遠,距離那支緩緩靠近的騎士軍隊還遠著呢。
騎士們鬨笑著,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北方天空。
科恩納斯城牆上,除了蕾拉知道一些內情以外,沒人會把騎士們有意無意的動作,和幾天前的那場地震聯絡起來。
“鎮靜!聽我號令行動!”某位守軍長官大聲喝罵著。弓箭手們紛紛將弓弦鬆開,手裡的羽箭箭尖不時有雨水滴落下來。
蕾拉看見幾十米外的城牆塔樓上,李察正和神子商量著什麼。一晃多年,李察少爺看上去完全長大了,臉上再沒有一絲稚氣,大軍當前,整個皇家騎士團大概只有他這名團長仍然保持著鎮靜。
蕾拉微微一笑,心中浮起一絲欣慰。她比李察還要大上兩歲,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像自家少爺一樣,把李察當做孩子對待。
帝都城牆寬闊,但是數量眾多的守軍列陣其上,仍然顯得有些擁擠,有些不認識蕾拉計程車兵難免朝她投來異樣的眼光,大概是覺得一個貴族少女,不該出現在這個場合。
就在這個時候,蕾拉的小手從城牆垛口抬了起來,握著一支短短的法杖。
緊接著,如絲帶般飄舞的火焰從法杖尖端鑽了出來,在周圍數千雙震驚到不可思議的眼神注視下,剎那化作一頭火鳥,發出類似巨鷹尖叫般的駭人的爆燃聲,以肉眼根本追不上的速度,猛撲向幾百米外的騎士團。
火鳥在不及散開的騎士團中央轟然炸裂,土地被炸出一個幾米深的巨坑,雨絲兀自飄落,在落到焦黑色的土地上之前,被蒸騰成飄揚的水霧。
水霧四周,僥倖活下來的騎士們,朝著遠離城牆的方向發足狂奔。
然而,蕾拉根本沒有停下來,她握著的這支法杖,彷彿是由純粹的火元素彙集而成,周圍搖曳著的火焰一刻都沒有消失過,每隔幾秒就是赫然凝成一頭火鳥,激射而出。
當她一氣射出七頭火鳥,將逃竄的騎士悉數轟殺後,才將法杖緩緩垂下的時候。城牆上沉默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十五年,蕾拉花了十五年時間練成少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