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性格外向潑辣,骨子裡實是個傳統守舊的,先前勸因對賈璉徹底失失望,怨憤之下這才起了外心,可也一直沒有付諸實踐。
如今見丈夫迷途知返,哈巴狗兒似的圍著自己轉,那心裡自然而然的就軟了大半,板著臉聽他說到口乾舌燥,忽就噗嗤一笑道:“二爺近來成日裡不著家,不想倒在外面歷練出一副好口舌——若讓外人聽了,只怕還以為你是在跟太太說話呢。”
後面丫鬟聽她言語間自比賈璉的母親,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出來。
王熙鳳回頭掃了眼,後面登時偃旗息鼓,她順勢吩咐道:“平兒,我有些話要跟二爺說,你帶著人去二門鹿頂內候著,有什麼事情能辦就辦,辦不了等下午再稟給我就是。”
平兒看不出喜怒的恭聲應下,便領著丫鬟婆子們徑自往二門去了。
眼見左右無人,王熙鳳又對著賈璉似笑非笑的一抬手,賈璉立刻識趣的上前挽住,卑微討好的如同是宮裡的小太監。
夫妻二人就這般雙雙迴轉家中。
沿途賈璉專撿些趣事來說,直逗的王熙鳳花枝亂顫,時不時四目相對,脈脈含情的似是又找回了往日的蹤影。
等到了家中。
王熙鳳一面嚷熱,讓人送了兩盆冰來;一面順勢歪到了炕上,用嫩蔥似的指頭撩開襟擺,露出玉琢也似的鎖骨和大片白膩,兩條勻稱的長腿交疊摩挲,輪替著蹬掉了腳上的繡鞋。
眼見她手託香腮、輕咬貝齒,一雙丹鳳眼似是蒙了層霧水,又閃著多日不見的異彩,賈璉便知自己連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迎來了‘複合’的最後階段。
能不能從哄出銀子在此一舉!
賈璉忙也裝出動情的樣子,三下五除二的扒了外套,嘴裡說著‘果然熱的緊,我幫你寬鬆寬鬆’,順勢就要往床上爬。
誰知一條腿剛放到床上,不想突然就有暖香襲面而來,卻是王熙鳳翹起一條長腿,用腳尖抵住了他的鼻尖。
賈璉以為她是在主動調情,不由的大喜過望——他先前與王熙鳳鬧矛盾,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王熙鳳古板被動,不肯學外面那些風塵女子配合自己取樂。
不想冷戰了這許久,這婆娘倒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看來她這久曠之身也是憋的狠了。
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鼻翼,嗅著王熙鳳足上傳來的暖香,賈璉原本裝出的衝動瞬間化虛為實,不閃不避的拿鼻子拱著那腳尖繼續往床上爬。
“啊!”
王熙鳳明顯有些猝不及防,驚詫的低呼了一聲,忙把腳往下移頂在了賈璉的咽喉上。
這下賈璉再不能寸進,兩隻膝蓋跪在床上,後臀卻仍在床外,姿勢彆扭的嘿笑道:“娘子且讓為夫上了床,咱們再搭弓架炮不……咳!”
從青樓裡學來的葷話還沒說完,王熙鳳腳上就突然一發力,差點沒把賈璉從床上踹下去,那些便宜話自然也都化作了咳嗽。
“咯咯咯”
王熙鳳珠落玉盤似的笑了幾聲,媚眼如絲的道:“急什麼,你先前揹著我幹了多少腌臢事兒,難道就這麼輕易揭過了不成?”
賈璉這才知道她不是在調情,而是要先盤一盤舊賬,心下暗罵這婦人忒也煞風景,嘴裡卻賠笑道:“我不是早就已經改了麼?娘子若還有什麼吩咐,我一併都照辦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
王熙鳳一骨碌爬起來,目光灼灼盯著賈璉道:“我聽說二爺剛得了一筆銀子,卻不知準備交多少家用?”
賈璉聞言登時色變。
他之所以伏低做小,想要跟王熙鳳重歸於好,為的就是從鳳姐兒這裡哄些好處,誰成想便宜沒討著,自己剛得的銀子反倒被這鳳辣子惦記上了!
這他如何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