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振灝早有安排,想想那精緻高檔的手機,那曾經溫柔纏綿繾綣悱側的情景,她突然一陣噁心,渾身禁不住輕輕地顫慄起來。
然而,阿虎卻步步逼近,讓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巨大的黑色陰影罩在頭頂,莫名的心悸枉枉地威脅著她,她只覺得彷彿有一把錐子在腦袋裡輕輕地攪動著,銳利的痛楚幾乎要把整個頭顱撕裂一般,她按住劇烈跳動的心臟,怔怔地凝視著已經到來的危險,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她的額頭,沉悶的聲音在頂上盤旋:“黎小姐,你最好乖乖地說出來,否則我的槍可是不認人的。”
她突然冷冷地道:“項振灝,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你的人拿槍指著我嗎?”以阿虎的經驗本來不會被她騙過的,可是偏偏就是回頭看去,她抬手一揚,撥開阿虎的手臂,奪路而逃。
只可惜她跑不遠,在房門外的走廊裡,項振灝正倚在牆壁上默默地注視著她,不由得地讓她停下了腳步,他也在。
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阿虎追了上來,一把揪住她的背心,將她又拖回辦公室裡的一張沙發上,她仍是呼呼地喘著粗氣,死死地盯住由門外緩緩地踱進來的人,冷冷地道:“項振灝…你這個…卑鄙小人。”
他也是一襲黑色的風衣,大約在夜間裡行動的人都要靠這暗沉沉的顏色來掩蓋行藏,從來都是衣冠楚楚流連於高堂殿閣紅燈酒綠裡的上流紳士,如今卻冷咧殘酷地做起了“午夜殺手”,罪惡與魔鬼的化身。
阿虎氣呼呼地道:“老闆,我敢保證光碟就在她手裡。” 他在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冷冷地道:“你非要這麼倔強嗎?把自己弄地遍體鱗傷地又是何必呢?”
她亦冷冷地回應道:“我倒要看看你會把我怎麼樣?”
他“嘿嘿“地乾笑了兩聲,突然擺了擺手,阿虎會意,將槍遞了過去,便走到辦公桌前細細地一張張檢查起那堆光碟來。而他依舊氣定神閒地把玩著手槍,又掏出手帕來,細細地擦試著,並不看她,半晌才道:“你不要仗著我曾經說過要跟你結婚,就自以為可以比旁人有什麼不同,惹火了我,我是一樣翻臉不認人。黎涵予,我不想搞得魚死網破,乖乖聽話,交出來,我不會為難你。”
她盯著阿虎的一舉一動,緊張到了頂點,屋裡突然寂靜下來,靜地惟有她慌亂的心跳聲“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地沉入谷底,總有結束的那一刻,如果發現都不是他們所要找的那一張可該怎麼辦?於是,她搖了搖頭,道:“我要是不答應呢?且不說我沒有你們說的東西,就是我有,如今你這樣的待我,我也只當沒有。”
他放緩了語氣,道:“黎涵予,把東西給我,你知不知道你拿著的是一枚定時炸彈,會有多少人因此而牽連上身,甚至丟掉性命。” 她冷冷地道:“也包括你嗎?”
他突然將槍舉了起來,正瞄準她的額頭,嚇了她一跳,想不到他真的狠地下心來,不禁一陣淒涼,怔怔地出了神,只聽地他淡淡地道:“黎涵予,你真是明知故問,若不是關係重大,我何至於跟你撂下臉來。所以,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明亮的燈光投在他英俊的臉上,卻是猙獰扭曲的瘋狂,只有眼睛裡還閃爍著與從前凝視著她時璀燦的星光,恍惚間有些情不自禁的渴望,想要奔向那散發著溫暖的地方,她迷迷惘惘地站起身來,“當”地一下,膝蓋磕在茶几的邊緣,有一種鑽心的疼痛,人漸漸地清醒了過來,原來不過是燈光的倒影。
到頭來,怎麼會是這個人?! 為什麼?上天偏偏做這樣的安排!
半晌,她用鄙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以前都是跟我怎麼表白的?原來不過是將一切責任推到李名山的身上,原來這帳冊與你也是性命攸關。”
他慢慢地將槍放了下來,淡淡一笑,道:“你現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