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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吃過了晚飯,周薔來替換她,她出了醫院,晚間的風停了,並不是太冷,天空裡星羅棋佈,擁擠不堪,月光卻稀薄了,人心也有些荒涼。她慢慢地走到車站旁,沒有公車,只得無聊地等著,漫無目的地四下張望著,一個外地模樣的中年男人向公車亭旁邊的一個郵筒投了一封信,這個年月還有人以這種方式來傳遞資訊或者物品,也算是稀奇一景了,她不禁微微一笑,不由得出了神,半晌才意識了什麼。

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來過事務所了,開了燈,一地的狼籍不堪,到處堆放著垃圾紙屑,真是一派樹倒糊猻散的蕭條景象,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果然在桌子上放著一個黃色的牛皮紙信封,淺淺的一層灰塵,看樣子是有些日子了。她拿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了擦,上面歪七扭八的寫著她的名字還有工作單位和地址,儘管字跡幾近僚草,可卻是從前在大學時代最最熟悉的,她的心沒有緣故地通通跳了起來,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便撕開了信封,原來裡面是一張光碟。

也許…就是那一張許多人夢寐以求,甚至負出了巨大的代價也未能尋獲的小小物件,如今赫然擺在了她的面前,大概是簡明暉在危急的關頭沒有他法,只得在匆忙之中寄給了她,是要她做什麼呢?代為保管,還是交給徐鐵昆?如果交給徐鐵昆的話,應當直接寄到公安局去,而不是寄到她這裡來。她呆坐了好久,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還是開啟了電腦,將光碟插了進去,沒想到竟然設定了密碼,是打不開的。

她自認並不是電腦的行家裡手,平日裡也頂多是打打字記記帳,對於破譯密碼根本是一竅不通,但是從電影上看來的對此情此景過分緊張渲染所帶來潛移默化的影響,更加深了一種血脈賁張的刺激和強烈的誘惑。她竟然堅持不懈地試了下去,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卻是毫無進展。但是她相信,簡明暉一定開啟過光碟,看過裡面的內容,或許…因為…有些內容…使得簡明暉無法直接交給徐鐵昆,正因為那短暫的猶豫,最終招來了殺身之禍,或許,這也正是黃瓜卒死的真正原因。

這樣重要的東西必須把它複製下來,她當時只是單純想著簡明暉與黃瓜都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決不能再讓它得而復失,於是她開啟最下面的一層抽屜,裡面滿滿的的一盒子光碟,都是她原來的審計工作記錄的底稿,她全數抱到桌子上,一張張地翻找,想找一張沒有用的作為燒錄的底盤。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在岑寂的幽靜裡竟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而且是越走越近,嗒…嗒…嗒…彷彿有刀在剁著案板上的肉,只有人人宰割的漫長等待。

她來不及做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張光碟從電腦裡退了出來,慌亂之間將光碟放到了桌子底下的地毯的夾層裡,又把桌上的那些胡亂一抹,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黑衣黑褲黑色眼鏡的男人如鬼魅一樣堵在門口,沒有半點人氣,只一咧嘴,寒光一閃,露出森森的牙齒,冷冷地道:“黎小姐,你好忙呀。”

她的背心嗖地一下冷風浸浸,卻還來得及將電腦裡的視窗全部關掉,然後慢慢地站起身來,用手撐住桌子邊緣的一角,勉強鎮定著自己,道:“阿虎,你是怎麼進來的?”

阿虎卻不理她,上前來翻弄著桌上已經亂七八糟的那堆光碟,可惜並無頭緒,便道:“黎小姐,把東西給我。”她裝做一派迷茫,問道:“什麼東西?”阿虎很不耐煩地道:“你不要裝算了,就是簡明暉寄給你的郵件。”

她的心底悚然一驚,萬恬告訴她也不過半天的工夫,阿虎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她根本沒有把這件事透露給其他人知曉。

阿虎有些不耐煩地道:“你不用想了,是我們在你的手機上安裝了追聽很蹤器,所以你的同事提到有人給你寄了一封奇怪的郵件後,我們猜想大概就是簡明暉得到的李名山的光碟。”

我們…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