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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做好了飯,已經去門口望了幾次了,龍五一天沒吃飯,早就該餓了。
正站在門口張望,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和龍五的樣子很相近 。
只是春妮迎著夕陽,有點看不真切,她彎下腰,眯起眼睛,龍五已經到跟前了。
春妮這才看清,他懷裡抱著的竟然是她爹朱老憨。
“爹怎麼了?”
幾步上前,春妮發現她爹雙眼緊閉,嘴角有粘液,卻是怎麼呼喊都不應聲了。
龍五來不及解釋:“春妮,你彆著急,告訴我屯子裡有沒有醫生!”
龍五一邊往屋裡跑,一邊出言安慰春妮,並詢問張中海家的位置。
把朱老憨放在炕上,龍五奔著春妮指給他的方向去找張中海。
萬幸的事,張中海在家,看見龍五著急的樣子,他多餘的話一句沒問,放下還沒吃完的飯,提上鞋跟著龍五往外跑。
人命關天的事,可不敢有半點遲疑。
朱老憨和張中海家的距離不算遠,兩個人又是跑步來的,沒過一會就到了。
朱老憨順著炕沿躺著,仍然是毫無知覺。
春妮眼含熱淚,在他身邊,不斷擦著他嘴邊溢位的粘液。
啞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用力的搖晃朱老憨,被春妮制止以後,站在旁邊哇哇大哭。
她只是不會說,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
張中海的雙腳剛邁進門檻,春妮立刻把母親拉到一邊,更好的方便父親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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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張中海檢查的空隙,龍五向春妮說了朱老憨發病的原因。
張中海檢查了一遍,搖搖頭:“我是看不了,套一掛車,送去縣城的醫院吧!不是我說話難聽,夠嗆了,他這是急火攻心,很難醒過來了!”
“就算勉強醒過來,也是糊塗到啥也不知道!”
張中海的意思很明顯,朱老憨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至於去縣城,也只是解解心疑,延緩他死亡的時間,沒有太大的必要。
春妮沒了主意,一直拉著龍五的手。
“張叔,但凡有一點希望,我和春妮都不想放棄!”
張中海點點頭:“你們照顧他,我去借掛馬車,我和你們一起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沒過一會,張中海和一個趕馬車的中年男人到了門口。
車上提前鋪上了茅草。
春妮把家裡的破被鋪到茅草上,她上了馬車,接過龍五懷裡的朱老憨。
啞巴哇哇叫著,非要上車,春妮沒辦法,只能讓龍五把母親扶到車上。
中年男人鞭子一甩,那匹菊花青邁開四蹄得得的跑了起來。
只用三個多小時的時間,馬車到了醫院。
醫生的診斷,和張中海說的一個樣:“準備後事吧。”
春妮驚呆了,她不敢相信,父親白天還好好的,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啞巴明顯害怕了,她抓著朱老憨的手,除了春妮,不讓任何人靠近他。
“回家吧,沒有人願意死到外面!”
張中海真誠的說:“老憨哥現在還有一口氣,要是這口氣都沒有了,他連家可都回不去了!”
屯子裡的風俗,春妮知道,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再回村裡的。
“那就回去吧,誰都想葉落歸根!”
龍五想起父親和幾個哥哥,還有年僅十六歲的弟弟,連葉落歸根都成了此生最難的奢望。
春妮和龍五商量以後,給秋生髮了一封電報,希望他能儘快趕回來,見父親最後一面。
:()東北往事之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