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妃娘娘先行病逝的,縱是先帝使盡了法子,玉妃娘娘仍是鬱鬱寡歡,於睿帝二十六年十一月病逝。玉妃娘娘病逝之後,先帝既悲痛又憤怒,便下了死令,誓要玉府眾人為玉妃娘娘陪葬。”
“既是如此,為何無人知曉?”雲起問道。
萬吉嘆了口氣,道:“先帝情深,一直不願相信玉妃娘娘已逝,更用定顏珠保得玉妃娘娘屍身不腐,日日相伴,已至瘋魔境地。後來薛老太傅使計奪走了定顏珠,先帝才不得不發喪,而薛老太傅也因此惹怒了先帝,之後幾年被先帝疏離,只得抱病不問政事。”
萬吉所說的薛老太傅乃是如今薛暮薛太傅的父親薛潛,是個耿直的忠臣,更是燕北的恩師。薛老太傅忠心為君,不忍睿帝消沉,便出此下策,卻犯了睿帝的忌諱,被睿帝疏離,只得黯然抱病不問政事,為此還曾被薛暮暗諷“自作自受”。
雲起聞言看向燕北,燕北微微頷首,道:“的確如此。”
“那個定顏珠哪裡去了?”江夫子急問。
好罷,江夫子關注的重點向來與人不同。
萬吉承受不住江夫子殷切的目光,只得告饒解釋道:“江夫子,那是‘神醫世家’姚家之物。”
江夫子雙目一亮,琢磨著去“借”定顏珠的可行性。
燕北無暇顧及江夫子,他定定地看著雲起,道:“玉家阿郎,朕曾經見過你。”
“是,雲某曾隨家母多次探望玉妃,在宮中遇過皇上兩次。”
燕北第一次遇到雲起的時候是睿帝二十一年,彼時燕北是個少年,而玉家阿郎不過是個小肉球。那時睿帝去靜苑看玉妃,燕北有事相詢才尋到了靜苑,恰巧遇到了來探望玉妃的玉夫人,他便指著玉夫人牽著的玉郎問睿帝:“父皇,他是誰?”
睿帝冷淡地掃一眼不卑不亢的玉夫人,看到粉雕玉琢的小肉球時卻難得的有了笑意,道:“他是玉家阿郎。”
彼時玉家已經沒落,玉妃的兄長獲罪,玉妃被打入冷宮,玉相被罷職,玉府被睿帝完全控制,睿帝念著玉妃,便未再處置玉相,只將玉相幽禁在玉府,准許玉夫人時常進宮探望玉妃。睿帝最是無情,心裡只一個玉妃,哪裡在乎玉家,他對玉郎有好臉色無非是因為玉郎長得極像玉妃。
彼時燕北雖然年幼,卻是知道十多年前京城玉家最為鼎盛,玉相官拜左相,幼女入宮封妃,得帝王無盡寵愛,長子一路高升直至官拜右相,一個玉家出了兩個宰相一個皇妃,那是何等的榮耀!然寧家怎會善罷甘休,不但在朝中聯合多方勢力打壓玉家,在後宮更是處處針對玉妃。也是玉家榮耀太盛,惹人嫉妒不說,更使得帝王忌憚,於是右相獲罪。即便如此,玉妃仍是聖寵未斷,直至玉妃所出的小公主無端沒了,睿帝終於大怒,而寧家也抓住這個把柄不放,睿帝只好將玉妃打入冷宮,罷了玉相的職。
燕北知曉玉妃雖然名義上被打入冷宮,實際上聖眷猶在,只是她神志不清,只能靜心休養,於是有了靜苑。燕北知曉箇中緣由,雖然對玉家並無惡感,卻因知曉父皇的心結而心生忌諱,不敢接近,於是便有了今日的遺憾。
燕北再次見到玉郎已是三年後,仍是在靜苑門前,燕北仍是有事相詢,彼時玉妃的癔症加重,睿帝幾乎日日必去靜苑,於是燕北又見到了隨玉夫人進宮探望玉妃的玉郎。玉郎抽高了個子,越發貌美,更似玉妃。燕北忙於處理政務,並未多留,只匆匆瞥了一眼便離去了。
玉妃病逝之時,燕北被人行刺以致重傷臥床,並不知具體事宜,只是聽聞玉府滿門抄斬,聽聞玉妃病重,待他能下得床艱難地趕到靜苑之時,他才知曉玉妃已經逝去一個多月了,然而他的父皇卻似瘋魔了一般,整日守著玉妃的屍身,似是玉妃尚在人世。玉妃本就有傾城之貌,死時不過三十六歲,雖精神受損多年,容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