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觀察敵情。劉大人來時,看出其中玄機……”
“且慢!”中年漢子突然打斷吳安國,問道:“你說是劉昌祚自己看出了其中的原因,而你沒有稟報?”
“不錯。”
“劉昌祚竟沒有當場斬了你?!”中年漢子冷冷的說道,“若我部下若有這種行為,縱有天大功勳,我必斬於陣前!”他說此話時,渾然竟然顯露出一種殺伐之威,讓吳安國與田烈武都是心中一凜。
吳安國因見對方是在批評自己,便閉了嘴,默然不語。
“想是劉昌祚惜材,但是軍法官卻如實報告了上去?”
“正是如此。”吳安國淡淡應道。其實此事內情,還並非如此,而是他曾經嘲諷過神銳軍第二軍的都虞侯手下的一個軍法官,留下舊怨,因此被報復,但他自己,卻並不知道有此事。
“恃才傲物!”中年漢子罵了一句,道:“你是發現了什麼事情?”
“其時西賊攻東大營雖急,然地上無火器爆炸之痕跡,東大營守禦有度,而箭樓之上,我發現種誼將軍正在怡然飲酒……”
中年漢子聽到此處,不由笑了起來,嗔罵道:“這小子!”又向吳安國笑道:“你繼續說。”
吳安國見他臉上,竟似有一種父兄似的關愛神情,不由大覺奇怪,只不急細想,繼續說道:“騎兵真正的用處,是撕裂敵軍的陣形,破壞敵軍之組織。要達到這一目的,最好是用步軍在正面牽制敵人的主力,而以騎軍從敵人側面進攻,方可收到神效。或者於敵軍人疲力竭之際,出其不奇的殺出,衝鋒而不纏鬥,將敵軍陣形徹底打敵。如此,方能取得大勝。至於正面與敵人大軍決鬥,實是愚夫所為。騎兵要做的,不是以硬碰硬,而是以高速的行軍,尋找敵人的弱點進行攻擊,敵東虛則攻東,西虛則擊西,從而調動敵人,迫使敵人混亂。兵法之精義,始終是以石擊卵,以強擊弱……”
“所以,我見西賊人馬未疲,而東大營守有餘力。以區區一營之騎兵,於是時投入戰場,不過倚城為戰,無戰局無大補。當時西賊大軍屯於西大營外,高帥勢不敢再分兵相救,恐為西賊所乘。故這一營之騎兵,當於最關鍵的時刻起用,方能收得最大的效用。若是西賊一直強攻東大營,於精疲力竭之際,突然有一營騎兵殺出,與東大營兩相夾擊,李清雖然智勇雙全,亦難保全首級。可惜戰場之勢,瞬息萬變……”
中年漢子與田烈武聽吳安國細細敘說戰爭的經過,方知當日之戰,有許多曲折。聽到種誼用兵之妙,那中年漢子不禁眉開眼笑,田烈武則擊掌贊好;聞到王儻諸人之死,二人皆是惋惜感慨不已。
如此一直說了小半個時辰,待天色都已全黑了,吳安國方才說完。這實在是他平生以來,第一次說了這許多的話。
中年漢子忽走近兩步,拍了拍吳安國的肩膀,讚賞的說道:“君真奇才也!那騎兵分合攻擊之法,是君所創,還是劉昌祚所創?”
“是我所創。劉大人以為有效,遂常於全營演練。”吳安國心中,並無“謙虛”二字存在。
“奇才!”中年漢子含笑讚道,“使用騎兵之妙,我竟不如你。後生可畏!然而你的性格,難居人下,當獨領一軍,方能盡其材用。”他摸了摸下巴,沉吟一會,笑道:“此事過後,可願至雲翼軍?”
“雲翼軍?!”吳安國與田烈武再次吃了一驚。雲翼軍隸屬於侍衛馬軍司,也是一支純騎兵部隊,駐紮在陝西境內,但是此時尚在整編之中。
“足下究竟是何人?”
“我便是‘三種’之中的種古——你看不起的種家將中的老大。”種古微笑道,“現為遊騎將軍、綏德軍知軍,兼雲翼軍都指揮使。”(注:歷史上,種古此時當在鎮戎軍、原州一帶,但小說中已改變,種古調至綏德軍。知軍一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