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多少血就應該還多少,用自己的血還。
只是沒想到那天,來得那麼早。
掙扎,真的有用嗎?
一。
殺!殺!殺!
只有殺了眼前的人,自己才能活下去。
盛榮比任何時候都明白這個道理。此時他的八大手下,只剩下了三人。而雙眼,也被自己的血染得通紅。
傷口像心中的怒意,不斷噴湧。血濺飛花。
手下又倒下了一個。
拓鱗刀盛榮一直是江湖上排得上號的恐怖刀客,那把舞得如快刀切魚鱗般的拓鱗刀更是讓人毛骨悚然。麾下八大刀客,每個都有過硬的功夫,這九人一起出動的時候,所過之處,必定腥風血雨。
而平常,盛榮割的是別人的腦袋,削的是別人的肉,濺的是別人的血。
他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卻沒想到對手居然如此可怕。更沒想到自己會傷得如此狼狽。
那個人,簡直不是人。
手下又倒下一個。同樣殘忍的死法,肝臟被撕扯成碎片,人體器官的腥臭充斥密林的整片樹木。
樹梢上的露珠滴落。
焦鴉笑了,右手甩落手中的碎肉,血漿。
那已經不像是人的手,指縫間沒有一絲贅肉,全部是精彈有力的骨,和黑色突長的指甲。這根本就是鳥類的利爪。
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在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一爪一個,一爪一個,連連殺了七個用刀高手,抽出他們的肝臟,讓他們痛不欲生,猝然而亡。
這是何等殘忍的殺人手段,卻是焦鴉最為得意的殺人方式。
最近江湖風頭最勁、最為神秘的殺手組織“亡冥”,頭等的殺手焦鴉,兩隻利爪般的魔手已經不知道抓破了多少高手的肝臟。這種血腥的感覺,最為直接地刺激焦鴉的神經,令其更加殘暴,而更讓人無法抵抗。
盛榮的額頭早模糊到黏稠,冷汗和頭上的傷口流淌的血液混攪成難聞的味道,浸溼他的雙眼,世界變成更為狂躁的紅色。
他的手,早已經握不住刀了,那把殺人如麻的快刀。
“快!快!殺了他!替我殺了他!”盛榮聲嘶力竭地喊向最後一個刀客。
那個刀客卻早不知道身在何處,如此關鍵的時候,他居然棄刀逃跑,禽獸!
一直笑的焦鴉停住笑意,掃視一遍四周。轉而又將目光停在盛榮身上,還是那樣輕蔑的笑。
媽的,老子就是死也絕不讓人看不起!
拼了!
顫抖的手勉強握緊刀,所有的餘力轉為最後的勁道,刀鋒再次化做凌厲的幻影,盛榮身邊幻出一片刀影。
瞧瞧,這便是老子天下無敵的拓鱗刀!
一片刀光下,盛榮看不到焦鴉的表情。
他當然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那種噁心到死的譏笑。
所以他再也看不到了。
拓鱗刀自盛榮手中丟擲,拋至高空,砍落一段樹梢,又斜晃著下降,穩穩插入地面。
樹梢的露珠再次滴落,滴落到錯愕永遠的盛榮的臉,一片血汙。
刀光中,焦鴉的利爪還是輕易插入了盛榮的胸,現在又強力拔出,讓其流盡最後的血水。
聞著那股血腥的味道,焦鴉變得更加亢奮。這次殺得真的很爽!任務完成得也極其圓滿。
那麼,該走了?
焦鴉消瘦的身影停在了前方一棵高大的老樹前。
隱約的風聲,夾著寒意。
一滴露珠,孕育自天地交集的清新,緩緩滴落下來。
吧嗒,滴在焦鴉的腳上,乾枯的腳。焦鴉從不穿鞋。
什麼事也沒發生,焦鴉轉身似乎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