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兵之後,指揮使就被頂到了第一線。指揮使的刀自然是六百鍛的寶刀,哪怕是刻意硬格也能磕飛對方的兵刃再斬殺敵兵,無奈雙拳難敵四手,殺了四五個日本武士之後也被亂刀砍死了。
“擅自後退者斬!陣旗倒地者,無差別炮擊!”
就在這個指揮崩潰的時候,陣後有申屠令堅親自率領的壓陣人馬圍堵過來。一些逃兵懾於督戰人員的威懾返身再戰,無奈失去了陣型掩護的吳越人明顯不是個人武藝高超的日兵對手,此先佔有明顯優勢的傷亡交換比一到單打獨鬥的時候馬上就逆轉過來了。
“喀喇”一聲脆響,卻是指揮使的旗節倒了。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差,潰逃的敗兵就要和申屠令堅的督戰隊接觸、自相殘殺了。這時,一陣陣淒厲的炮響突然響起,隨後重重砸在吳越潰兵與日軍犬牙交錯的陣地上。因為是實心的鐵球彈,加之高曲射拋物角,炮彈砸入澱川河畔的鬆軟溼地後很少會再彈跳起來形成二次殺傷。一輪十幾顆炮彈落在潰兵陣地上,還不過砸死了七八個人——而且日本人和吳越人基本對半開。
但是炮彈的威懾效果著實驚人,尤其那巨響和尖嘯,比任何軍官的督戰命令都好使。
“再有後退者盡誅!殺啊!想活命的就回頭!”
炮彈的餘韻中,申屠令堅先身士卒,連續砍了四個往回衝的吳越兵的腦袋,如此威懾之下,往回逃的新兵終於認清了一個現實——衝回自家後陣,被殺的可能性比和日本人死磕還要高!求生本能激發之下,一個個重新回身衝殺過去,唯恐被督戰的人追上砍了。
一千顆,又一千顆,無數的腦袋滾落塵泥,無數的屍身堆疊踩爛。隨著連大阪城內的平民都可以看到從上游流來的澱川水化作淡淡的紅色,城外的血戰終於要終結了。錢惟昱讓顧長風帶著鐵騎都迂迴到兩軍側翼發動最後的猛衝,日本方面監軍的藤原兼通也讓朝廷僅有的三千流鏑馬迎上去騷擾騎射,戰作一團。十幾分鍾後,隨著“藤原賴忠已被討取!”的呼喊聲,日本人終於崩潰了——戰至最後,活下來的不過只有一開始投入兵力的一兩成,戰況之慘,著實令人瞠目。
……
殘陽如血,血戰的一天即將過去。回到大阪城裡,拾掇善後事宜的氣氛著實令人壓抑。
“大王,戰果統計出來了:我軍戰死兩千六百人、重傷一千九百人、其中殘廢一千一百人——其中七百多個都是出現陣型鬆動後撤時被處決或炮擊打爛的。斬獲日軍首級八千四百顆,後續追殺中殺敵數千;藤原賴忠、藤原兼通俱被殺死——估計日本朝廷的兩萬武士,能夠活下來三四千就差不多了。”
錢惟昱聽了顧少妍的彙報,心中也是暗暗感慨。平安時代的日本人雖然不如後來幕府時代那樣逐漸採用足輕、擴大軍隊規模,但是這種終生職業軍人的制度雖然規模不大,戰鬥力和意志著實令人驚歎。吳越一方的絕對死傷人數雖然比日本人少得多,卻可以看出戰死者比受傷者還多,受傷者中斷手斷腳永久傷殘的也比可以康復重新上戰場的多,這該是多搏命的打法啊。
“不過幸好這些就是日本人可以動用的朝廷軍隊主力了,能夠送到大阪城下供我軍擊破,也算是一大幸事。”錢惟昱自嘲地說了兩句自我安慰的話,隨後呢喃道,“讓大軍休整一番。今日不曾受損過重的幾個都抽出來,編組三萬人馬,五日後進發,圍攻平安京。”
“諾,臣妾……末將這便去讓人擬定軍令。”
顧少妍轉身離開去找隨軍文書處置。錢惟昱想了一下,又讓人把林仁肇給找來。林仁肇此時倒是正忙著處斷賞罰安撫諸事,聽聞大王急著召見,只能是飛快地趕來了。
錢惟昱也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