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斬殺自己的敵人即可。如此一來,廝殺的烈度就更加令人瞠目了。
明明吳越軍因為陣型和武器的優勢,在殺傷交換比上可以做到二比一乃至三比一。考慮到此前遠端火器的優勢,在總殺傷比上起碼還可以再翻倍。但是隨著數千條人命永遠消失在澱川河畔,每一個士兵的內心都被深深地震撼了。甚至於可以看到陣腳的鬆動。
“林仁肇,你是怎麼練的兵,難道連臨陣不退、死戰到底的軍紀都沒有嚴明過麼!”錢惟昱端坐在套了鋼甲的颯沓寶馬上,放下望遠鏡,用鞭梢指著一處明顯旗陣動搖的所在,不滿地責令著。
林仁肇面色略顯羞赧,行了一個軍禮,隨後試探地問著:“新軍擴軍太快,終究膽氣不足。若是指揮使旗陣退過陣緣,便行軍法,可否?”
“你讓申屠令堅帶著本部人馬隨時準備應援。若是有軍陣崩潰的,就用臼炮不分敵我轟擊,隨後申屠令堅親自衝殺——凡有回頭者,無論敵我,一律斬殺。逃跑者凡有重新回身力戰殺敵,赦免前罪。”
“末將遵旨!”
第372章 如臨深谷
“給老子頂住!不許退!日本人不是咱對手,沒看到日本人殺咱一個他們自個兒要死兩三個麼!槍陣把穩了!陌刀陣不許松!”
吳良眼看著自己頂頭上司的那個都頭挺著一柄陌刀在那裡壓陣,旁邊兩個營的軍官也差不多火急火燎拼命彈壓。因為被堵在最前面,他所在的指揮當中,五百戰兵已經死傷了一百多號了——而且絕大多數都是當場斃命的那種,連受傷哀嚎的都不多。
對面的日本人打起仗來,怎麼都好像性命不是自己的一樣?在兵刃質量差不多、甲冑質量明顯落後於漢人的情況下,打了沒多久日本人就打瘋了一樣刀刀死磕、招招換命了。吳良這一隊分配到的職責是弓手、並且帶了擲彈用的手雷。近戰之後,他們的職責便是拿著倭刀在槍陣戰友身後掠陣堵漏,與衝進槍陣之間缺口的日本武士搏殺。
他親眼看見過一個拿著十文字槍的戰友把將近一尺長的鍛鋼槍頭捅進一個日本軍官的腹部、竹片製造的鎧甲絲毫沒法阻擋槍刃的深深捅入。但是那個日本人明明被捅得腸子都流了出來,依然頂著槍刃跨前一步,用盡渾身最後的力氣把原本比吳越人的十文字槍短兩尺的剃刀掄圓了揮砍過來,一下子掄飛了三個吳越士兵的人頭。隨後,被樹根槍刃捅成刺蝟的日本軍官才氣絕倒下——可惜穿過身體的樹根長槍撐住了地面,讓他無法平躺倒在地面上,而像是被旗杆挑在那裡一般。
“鬼啊!這些都不是人!”一個吳越士兵握著十文字槍的雙手一抖,痙攣著拋掉了長槍便要回頭逃命,一個對面的日本剃刀武士一個縱躍從背後將其砍死,頓時槍陣之間就出現了缺口,以至於不得不由拿著倭刀這類短兵器的後排吳越士兵上來堵漏。
吳良深吸一口氣,一閉眼朝著一個從缺口中鑽進來的日本武士頭上砍去,“噗嗤!”一聲爆響,便是無數紅白漿液爆開來,竟是將那個剃刀武士一刀開了瓢兒——幸好那日本人此前剃刀用力比較猛,還沒來得及從屍體和板甲之間把刀抽出來,這才給他撿了一個便宜。
跟在吳良身後的梁滿倉本來還畏畏縮縮,見自己上司一刀砍死一個日本人,倒也膽氣壯了一些,高舉起刀子就猛衝上去,可惜他對面那個日本人也是剛剛衝進缺口的生力軍,居然也不管不顧對拼過來,一刀居然還比梁滿倉後發先至,橫著砍進腰胯。梁滿倉究竟沒有日本人的毅力,渾身氣力飛散之間,只是斜斜一刀掛下去,剁掉了對方持刀的一條胳膊而已。那個日本人卻是渾若未覺一樣,還不等自己的剃刀落地,馬上伸出左手接住被砍斷的右手,抄著剃刀繼續血戰——雖然沒過三秒鐘就被亂槍捅死了。
吳良看到自家指揮使再也彈壓不住亂兵的後退,斬殺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