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臭名昭著的霧霾。下樓之後,被月光在身上一灑,錢惟昱便心中一動;幾乎想要回房後便順手抄一支筆,把文學史上那首最著名的元宵夜男女情愫的代表詞作——兩百餘年後大詞人辛棄疾所作的《青玉案》——抄錄下來,以備後用。
這個念頭剛動,錢惟昱便有些自嘲,自從《滄浪集》面世之後,這都有許久不曾做抄襲詩詞方面的文抄工了吧。他的吟詩作詞的頻率,也著實降低了好幾倍,長久下去,這可怎麼繼續保持他這個靠著手下人才多、運氣好才勉強治理地方的不務正業太平王爺形象呢?
可惜,才自嘲至此,錢惟昱回想到《青玉案》中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一下子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一個身在千里之外、幾乎把他奉若神明的痴心小蘿莉來,“糟糕,卻不曾想過這個事兒,這可如何是好?”
錢惟昱心中略微有些頹喪,發現自己解決了一個問題,又引來了一個大問題,下意識踱步之間,卻是走進了蔣潔茹的內院。
蔣潔茹沒有和安倍素子、陳璣作一塊兒。她性子喜靜,宴席終了之後只是和那兩女略略聊了一會兒,便獨自回來了。剛剛看了兩頁書,洗漱卸妝了之後,便聽到外面的值夜侍女問安的聲音,知道是錢惟昱來了。
“殿下這個點兒到這裡來作甚麼?這和周大小姐的好事就快定下來了,怎的……不會是……”蔣潔茹心頭小鹿亂撞,心中又覺得不可能,殿下心志堅韌非凡,說了十八歲前不近女色,便肯定能做到。自己跟他兩年,哪次不是對自己發乎情、止乎禮的?
蔣潔茹瞎想之間,錢惟昱便徑直走了進來,還打發值夜的侍女直接出去院外、帶上院門,侍女都是錢家的丫鬟,錢惟昱說話如何不管用?當下蔣潔茹所居的內院一下子靜了下來,只剩二人。蔣潔茹心中愈發緊張,隱隱之中竟然有些期待:“莫非,殿下還是願意奴奴做他第一個女人?唉呀如此恩澤,真是粉身難報了呢……”想著想著,錢惟昱還沒開口,蔣潔茹卻是眼角滑淚,無聲飲泣起來。
錢惟昱正不知怎麼開口,見蔣潔茹居然哭了,頓時暗暗納罕。他也不辯解,自己徑直往蔣潔茹的繡床上一坐,摟過蔣潔茹抱在懷中安慰,幫小茹拂拭了淚痕之後,這才呢喃地說道:“孤對你們,皆是一般的真心相待。然則,為天下計,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犧牲。今年之內,娥皇定然要進門了,可是孤如今才發現,還著實有一樁事情,無法處斷呢。”
“殿下所慮何事?”
“日後只有你我二人,便不要再稱呼殿下了——學學娥皇吧,私下裡兩人獨處,喊孤錢郎便是。”
“錢郎……”蔣潔茹面色酡紅,幾乎要滴出粉紅色的汗液來一般,羞澀地把臉深深埋進錢惟昱的胸膛,如同一隻為了躲避強敵、埋首沙堆自欺欺人的鴕鳥。稍微膩了一下後,幽幽說道,“錢郎有何事不解,和奴奴說便是,不管何事,但有用得到奴奴處,萬死……”
錢惟昱捂住蔣潔茹的檀口,在她嬌臀上輕輕拍打懲戒了一下:“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之事,不許把這些不吉之言掛在嘴上!其實也不是什麼要做多大犧牲的事情——孤原本想著,七八年之內,快則五六年,定然是要用計吞併日本國的,此事你也知曉。”
“當初去日本國的海船上時,錢郎便對奴奴說過。錢郎有此大志,成千古未有古人可竟之偉業,奴奴著實高興得緊呢。後來看錢郎在日本國結好皇室、善營名聲,自然有更多見解了。”
“這日本國不比我中土。我中土秦漢隋唐,改朝換代如同家常便飯,列朝君上,皆無使天下不敢妄動的權威。而日本自有文字書記之日起,凡千四百年不曾有朝代更替。為天皇者八紘一宇、萬世一系,若要徹底改朝換代、武力征服、將原本勢力連根拔起,定然殺傷眾多。日本國民戶也有一百二三十萬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