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長隨。一進屋子,她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頭,東方氏盛氣凌人地坐在炕上,李芸站在旁邊,而那個明顯有了身孕的丫頭臉色蒼白,其他幾個丫頭也個個都是噤若寒蟬的模樣。雖說心中納悶,但她還是先上前行了禮,又吩咐隨行的小丫頭捧上了一個雕漆匣子和一個包袱。
“二太太,這是少爺從山東帶回來的阿膠,包袱裡頭是山東特產的蜜棗。聽說香姑娘有了身孕,又是偏寒的體質,到中期少許吃一些阿膠最是滋補,所以少爺特意吩咐奴婢送過來。”
若是平常時候聽到這話。東方氏頂多敷衍著謝一聲。但此時靈犀說是特意送來給孕婦吃地。她立刻就想到了那個身懷六甲偏生還佔著丈夫全副精神地方水心。想到正是張越命人從水中救起了這個賤人。又憶起上回在那兒看到堆成小山一般地眾多補品。
強忍那種咬牙切齒地衝動。她便皮笑肉不笑地說:“越哥兒倒是費心。既要惦記老太太。這大哥地屋裡人竟然也惦記著。聽說我家老爺那位方姨娘也是越哥兒讓人從水裡頭撈出來地。他還真會做人。這全家上下竟是沒人及得上他。東西我收了。你回去代我謝他一聲就是。”
靈犀沒料到東方氏說這麼一句就下了逐客令。見東方氏旁邊一個大丫頭把匣子和包袱一股腦兒都遞給了旁邊地一個小丫頭。她心裡頓時更感到不對勁。然而。這畢竟是二房地家務事。她斜睨了香一眼。隨即屈膝告退。等到一出院子。她立刻加快了腳步。卻是往北院顧氏上房而去。
見著她來。北院上房門前地兩個小丫頭卻不敢怠慢。一個向裡頭嚷嚷了一聲通報。一個殷勤地打起了簾子。彼時張越正好出來問午間那副藥是否熬好。見著靈犀進來不禁有些奇怪。
三言兩語將堂屋裡頭兩個丫頭打發了。他便問道:“你不是上大嫂那兒送東西麼?”
為了些許小事驚動顧氏。靈犀自是知道不妥。因此這一趟本就是來尋張越地。將剛剛到李那兒地情形低聲解說了一遍。她便面色不安地說:“二太太看樣子是心裡不痛快。大約是上大奶奶那兒找碴地。原本這也沒什麼。可那個香我瞧著彷彿支撐不住。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家裡頭少不得又要折騰一陣子。所以奴婢只能來尋三少爺討個主意。”
“是靈犀來了麼?怎的不進來?”
張越正沉吟的時候,便聽到裡屋傳來了顧氏的聲音,忙努努嘴讓她先進去陪著。知道靈犀必然不會拿這種事去攪擾病中的祖母,他便掀簾出了屋子,招手叫來了大丫頭白芳,低聲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
自從靈犀走後,顧氏又不再管事,身邊的大小丫頭東方氏幾乎都不放在眼裡,頂了靈犀缺的白芳心中早有不忿。因此張越一說,她就對這狐假虎威的勾當異常熱衷,仔仔細細問過之後便滿口答應了,
了兩個伶俐的小丫頭跟隨,這才急急忙忙出了院子。
打發走了白芳,張越見外頭的藥已經熬好,已經擱在涼水中湃了一會,便吩咐一個小丫頭用紅漆條盤捧著隨自己進屋。從堂屋來到裡間,他就看見靈犀正屈一膝跪在床沿上,顧氏正拉著她的一隻手,彷彿剛剛囑咐過什麼。朝夕相處大半年,他知道靈犀做事一向妥貼,自是半點不擔心她說了什麼有干礙的話,見她站起身來便笑吟吟點了點頭,從那條盤中拿起藥碗,便在床沿邊上坐下。
“祖母,該吃藥了。”
顧氏此時倚靠引枕半坐著,精神極好,卻是擺手示意張越不用喂藥,自己接了過來,試了試溫度便一口氣喝盡了。她擱下藥碗正皺眉時,卻只見一旁的靈犀從小瓷罐中取了一塊冰糖遞上來,她接過之後就笑道:“這麼久不在身邊,虧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都吃了那麼多年藥,偏生就這個習慣改不了。”
見顧氏含了冰糖,張越不禁微微一笑,心想祖母這時候倒是威嚴盡失,反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