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這麼一件事甚至不曾報到了布政司,更不用說驚動天聽了。畢竟,比起一年前倭寇在松門衛的那場屠殺,這幾十個人的死傷算不得什麼,報上去惹得天子雷霆大怒又是何苦來由?
站在縣衙大堂門口,張守約茫然地看著黑濛濛的天空,心裡直苦。人家說是縣城縣城,問題是松江府上海縣和華亭縣都是有縣沒有城,畢竟這裡從來都不是兵家必爭之地。此時此刻,他猛然間想起一年多前倭寇陷松門衛是正月,那時候也是天寒地凍的天氣。為了這事,皇帝震怒之下殺了分管台州府的按察司僉事石魯。如今要是倭寇還是和前一次一樣打一票就走,他興許還能找藉口抗過去,但倘若倭寇衝殺進來濫殺一氣……他那是死定了!
“大人,大人,守城營地秦百戶來了!”
這明軍上下好幾等,第一等自然是京營京衛,之後才輪到分鎮邊地地各軍、備倭的衛所、屯田軍、罪餘充役軍等等,這守城營平日裡只管看守城門巡守城牆,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力。上海縣因為沒有城,這守城營的軍器配備倒是比那些城池的守軍強一些,但人數終究有限。這位秦百戶的軍職來自於世襲,平素沒打過仗,這會兒那煞白的臉色和張守約有得一拼。廝見過後,兩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子,竟是同時冒出了一句話。
“大人看怎麼辦?”
聞聽此言,別說是兩個當事人愣了,就連四周圍的差役捕快等等也全都愣了,繼而便是面如土色。就在這邊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外頭又一個門子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還不等站穩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道:“大人,大人,外頭有……有人自稱是……是錦衣衛……”
要是平日裡遇著下屬這麼結結巴巴說話,張守約必定是劈頭蓋臉一陣訓斥上去,但此時聽到錦衣衛三個字,他卻好似抓著了救命的稻草,忙不迭地點頭道:“快,快去請那位大人進來……算了算了,我親自去迎,秦大人,咱們一起去,到時候那位大人問話也好有個準信。”
數年前倭寇來犯地那一回,秦百戶壓根連倭寇的影子都沒瞧見,這會兒只希望有個能做主的人,聞聽此言頓時把頭點得同小雞啄米似的。和張守約並肩匆匆走到大門口,他就看到門前站著三個人,兩個護衛模樣地漢子腰挎佩刀,居中的那個年輕人則是手拿寶劍。雖說藉著燈籠地微光看不清人家的頭臉,但他好歹能看出人家並不慌張。
“誰是上海知縣?”
“下官正是上海知縣張守約!”
看到那個頭戴烏紗帽身穿官袍地中年人上前忙不迭地行禮。張越不禁皺了皺眉。在衙門口站了這麼一會。看到裡頭那院子裡一片亂哄哄地場景。他自然知道這縣衙已經亂了方寸。當下他也沒工夫說什麼客套話。直截了當地說:“既然倭寇來了。除了讓更夫沿街敲鑼示警。你還可還有其他應對方略?”
“下官……”張守約臉上紅了紅。隨即就索性豁了出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下官這整個縣衙地差役捕快總共也就三十幾個人。守城營地兵卒大約也就是百多人上下。這位是守城營秦百戶。大人不相信可以問他。”
眼見張守約這會兒竟是把皮球直接踢到了自己這兒。那秦百戶登時在心裡大罵了起來。旋即便小心翼翼地答道:“大人。咱們這守城營只有百多號人。因為沒有城牆。平日裡訓練也少。就算全部拉出來和倭寇只怕也沒得拼。沿海既然有好幾個衛所。若有倭寇上岸。他們責無旁貸。咱們也只能儘儘人事而已……”
聽到這秦百戶如此說。張越不禁大怒。但此時此刻他能夠依靠地也就是守城營這上百個人。因此不得不給他們打氣:“我在吳巷老街只用了五個人就格殺了十幾個來犯倭寇。足可見這倭寇沒什麼好怕地。
據我審訊了唯一地一個活口,他坦白說上岸的就他們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