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交叉路口已經安設好了柵欄以防盜賊流竄,幾個夜巡軍士正在一面說閒話一面準備上鎖。就在這時候,大路一頭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時間,眾人連忙抓起兵器迎了上去。
“什麼人?”
“我是小張大人的護衛,有總兵府核發的通行令牌。”
來人撂下這麼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旋即就出示了手中的令牌。領頭的軍士接過來檢查之後,立刻就揚手示意開鎖放行。等到人過去了,一行人方才重新上鎖,卻是壓根沒在意過去的那個人。這夜晚總能遇上幾趟這種身份要緊的人,反正令牌是真,那就不用計較了。
騎馬人如是穿過兩個重要的街口,旋即就轉進了一條巷子裡。
由於夜晚暗得很,他不得不打亮手中的火石,好容易方才找到了地方。一快兩慢一快敲了門之後,兩扇斑駁掉漆的大門很快便無聲無息地開啟了。他敏捷地閃了進去,還不等裡頭的人關門就急急忙忙地問道:“大哥,怎麼回事,少爺不是讓你留在京師麼?”
胡七卻是一絲不芶地關上了門,徑直把向龍拉到屋裡,又關上了房門,他這才沉聲解釋道:“是袁大人讓我過來的。我知道你們在興和一定經歷了很多危難,但京師裡頭也不消停。你們不在的這些天,家裡先是那位方姨娘在上香的時候莫名其妙對一個太監告了刁狀,然後就是皇上得知大少爺金屋藏嬌的事大發雷霆貶謫了他,再跟著就是有人舉發杜大人當初在開封的時候和周王有過私下往來,但最頭疼的還是袁大人的麻煩。”
向龍他和胡七趙虎劉豹都是袁方早年挑中的,原打算是設法補進錦衣衛裡頭,結果後來皇帝設立了東廠,為了防止出亂子,於是就索性一直跟了張越。雖說暫時沒法得一個正經出身,但袁方對他們許諾過異日前程,再加上張越對他們向來信賴器重,他們也沒覺得這日子有什麼不好。然而,一想到昔日栽培的恩主有麻煩,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袁大人乃是錦衣衛指揮使,一向深得聖眷,怎麼會有麻煩?”
“那是因為有人去開封打葬袁大人和張大人的往來。雖說事情沒曝光,但天知道別人會不會忽然生事!”
“張大人……你說的是少爺的父親?”
看到胡七點了點頭,那張背對燈火的臉上陰沉沉的,向龍頓時慌亂了起來,最後把心一橫就開口問道:“大哥,袁大人和張大人究竟是什麼關聯?”
“不該你問的事情不要多問。”
儘管立刻就用**的一句話把向龍打了回去,但胡七自己也覺得異常疑惑。在他看來,袁方已經是正三品的職銜,之前又蒙恩得了世襲指揮僉事,早就該安個家了。可袁方別說沒有兒女,身邊竟是連女人也沒一個,家中的下人全都是小廝男僕。他甚至還生出過某些極其不敬的念頭,直到之前察覺到這位冷漠的頭兒也有女子私下裡愛慕,那種心思方才淡了。
“我來只是告訴你一聲,這些事情暫且瞞著少爺。他雖說之前在青州在江南都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但宣府和那些地方又有不同。皇上就要北征了,宣府出任何紕漏都是大紕漏,而建任何功勞都是大功勞!袁大人的看法是,巡撫宣府不單單是一個名義,也是歷練。就在我出發之前,皇上又給張大人賜下了二代三軸的鑑金封軸,而按照規矩,三品官以上二代三軸,三四品官才能夠用鑑金封軸。少爺的階官和瓶級已經是正五品到頂了,這其他上頭不能挪動,只能用這個虛的。畢竟,再上去的京官除非尚書侍郎都御史,其他都是閒職了。”
胡七頓了一頓,想了想袁方的交待,又補充說:“而如今皇上的身子時好時壞,少爺授外官也不是什麼好事,反而巡撫宣府這種隨時可以回朝的差遣反而更好,更何況隨同北征原本就是立功的良機。總而言之,京師的事情你能瞞就瞞著,若是少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