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疼的傢伙八字還沒一撇呢,談什麼相處之道。為使這場相戀早些,咱們且不妨讓旁的人推波助瀾一把。
錢小鳳對龍九的突然歸來,到底是高興的。她早晨出門陰雲密佈,下午回來時雨過天晴,錢少爺對她的轉變嘖嘖稱奇。錢小鳳本想告訴錢少爺,她準備安排小秀兒回來,又想到布衣店還在裝潢,此事還待些時日,怕少爺又給他整出什麼么蛾子,忍住了。回房察看賬本,門被人推開,錢小鳳抬頭看到來人,揮手將梅子葡萄趕出去。
錢昊謝了錢小鳳收留,說自個兒連日來給錢大姑娘添了麻煩,心裡過意不去,山上神龍不肯現身,再在盤龍鎮呆下去也沒了意義,不如就此告辭。即便外邊兒千難萬險,他也要回去拼一回,不負生平。
“姑娘大恩,昊兒沒齒難忘。”
錢小鳳道:“我也不要你記我什麼好。你且記住當初承諾,出了盤龍鎮,半個字也不提這裡,我便知足了。”
這孩子比巳兒只長一歲,卻吃了恁多苦頭,錢小鳳到底還是可憐他,給了他足夠的銀票傍身。
這些錢在曾經的錢昊眼裡算不了什麼,如今滄海桑田,錢昊在外受盡人情冷暖,到了錢小鳳這兒,到底存了感激心。他紅著眼,又告訴錢小風一樁事。
錢昊說,他在鏡湖度過的那兩日山中大雨連綿,鏡湖湖面猛漲,湖岸侵吞沖毀高堤,河流奔洩,隱有沒過兩側山體之勢。若不是大雨及時停了,恐有山體滑落之險。他說他幼時隨太傅去往一些山林高地,依他判斷,這盤龍山上的鏡湖實在是個巨大的隱患。
錢小鳳雖不懂這些,卻記住了他的話,計較著要找個有經驗的上山驗看。大好的盤龍鎮,總不能毀在天災上。
第二日一大早,錢小鳳親自送他到鎮口,看他漸行漸遠。
錢昊,不,皇甫昊一走,錢大姑娘總算鬆了一口氣。請神容易送神難,虧得皇甫昊沒鑽那牛角尖兒。人各有志,皇甫昊雄心壯志,留在盤龍鎮屈就了他,也為難著錢小鳳。似她這樣的小人物,收拾好自個兒家事,平平淡淡過一輩子,就知足了。
錢大姑娘好事成雙,心情歡暢,街市上有娃兒撞到她腳邊都沒被嚇跑。因錢大姑娘今兒臉上笑得太甜,把娃兒嚇得哇哇大哭。錢小鳳讓梅子去給他買了串糖葫蘆,這才止了他的小淚珠兒。
錢小鳳巡了一天的鋪子,傍晚才神色彆扭地踏進了盤龍客棧。她坐了一個時辰,桌上的魚都被她戳爛了,也沒見著龍九的身影,終究忍不住拉下臉問掌櫃:“那人去哪兒了?”
掌櫃的也茫然,只說龍九用了午膳就外出去了,不知去了哪裡。
錢小鳳的好心情被拍散,心說,難不成他又走了。悻悻然回到家,各個帳房管事陸續上門。
“大小姐……”接過錢小鳳查驗完畢的賬本,對面兒的人並未起身告辭。
“嗯?”錢小鳳抬起頭。
說話的是酒館的呂掌櫃。呂掌櫃是位娘子,是盤龍鎮一等一的釀酒好手。但凡經她的口的好酒,她能將那釀酒比例說得分毫不差。只可惜錢小鳳為了弟弟戒酒,半年前便命令斷了家裡所有酒水的供應。
“無事。”那呂掌櫃欲言又止,道,“我先回去了。”
“嗯。”
錢小鳳兢兢業業忙到了月上柳梢,伸了個懶腰就要歇息,忽然想到今日還沒看看家裡少爺,一邊兒打著哈欠一邊兒走到他門前。
“小姐。”葡萄在她背後喊道。
“怎麼?”錢小鳳回頭。
“夜深了,少爺早歇了,您就別去了,明日再看他吧。”梅子接道。
錢小鳳想也是,便點點頭,道:“也好。”此話一出,穩重的梅子沒個反應,單純的小葡萄“呼”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的樣子。
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