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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他於族中學堂回來,行經廊下,猛然一抬頭便望見這樣好的□□,自然不能倖免,忍不住就微微駐了足,眯著眼睛去瞧。

覆壓滿枝的花兒,翠綠欲滴的青葉,然後是白牆灰瓦,籠子一樣的屋簷,乘著春風一片,全都落在他眼底,連帶急匆匆腳步聲,展眼就到身前。

那廊下有人在叫,聲音沉沉不定,當是在做賊,有點心虛,“快快快,留神切勿要磕著碰著,不然仔細你們皮肉。”一夥子人風一樣呼嘯著自他身邊過去,領頭的那個冷不防瞧見了他,卻不驚慌,只彎身問一聲,“大爺。”

他年紀還沒有多大,尚且是個身量未長成的少年,人事反通透,聞言自然要端著架子,又板著一張臉,整個人無端端便老氣橫秋起來,應道,“嗯。”

眼睛不閒著,骨碌碌轉上兩圈,他突低眉去瞧那夥子人身後,“咦”一聲裝作好奇模樣,問道,“這樣急,可是你們家二爺又有了什麼事?”

這是問的極婉轉一句話,局外人若是不知曉,定然要說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又稀裡糊塗讚歎一句兄友弟恭,只怕要將那好話說遍。

然則這領頭的卻是個知曉內情的,一驚一愕之間,反應真是極快,又躬身做一個禮,低眉順目道,“勞大爺掛念,二爺這陣子甚好。”

他一嗤,聽了這話也只是當做耳邊風,一個字也沒往心裡去,踱開兩步欲走,可足下未邁出去,又突地停下來,轉頭來又站回原地,擰著眉頭直勾勾將人望著。

天是一片暮色蒼茫,紅霞也開始退幕,他一雙眼眸漆黑似墨,定定望過去,小勾子一樣長著倒刺,藏盡鋒芒無數,斂遍深思滿目。

那領頭的長隨很是見過點大世面,縱是叫人這樣不掩飾地瞧著,也半點不怯場,退後一步擋於眾人身前,仍低沉著聲音道,“大爺可是還有吩咐?”

他警覺揚起眉,卻不動聲色搖搖頭,回道,“無事。”

慢吞吞又瞧那人一眼,只覺自己被當成了傻子,可轉瞬又是一嘆,嘆自己多管閒事。

廊下垂著腦袋的長隨等不及,久久不見他直道來意,只好肥著膽子逾矩一回,“大爺若是無旁的事,小人趕著去給二爺辦差,不敢耽擱,便不伺候大爺了。”聲調不軟不硬,帶著點難言的倔意。

他猛一回神,收回眼,不大在意擺擺手,“既如此,倒是我的不是。”

一句話便是一個坑,那長隨少不得要賠禮,忙惶恐欠身,“大爺誤會,這卻是萬萬不敢的。”

這一欠身不得了,身後乍然空出好多,要把苦心掩藏的秘密也揭露開,一層層延展在人眼前。

他眼睛尖又毒辣,一眼瞧見那群子底下人搬了個厚厚粗麻袋,隱約是個人形,口子卻沒掩實,於那縫隙之處將露未露掉出一點青鴉鴉的梢尾。

正一晃一蕩,乘著春風一片,似是在嬉鬧。

於是他心下便明瞭三分,哦,定然是做的什麼見不得人勾當,擄的哪個好人家兒女,旋即又嘆一口氣,未曾將這起子狗仗人勢的奴才放入眼裡,連多看一眼都懶怠。

花影重重,春深又重,這是一個靜謐而又難安的傍晚,老宅院裡,腌臢事數也數不盡,全都為的爭一回寵奪一回愛,要不就是金銀錢財紅妝粉黛。他自然知曉,也就隨著那群人退下去了。眼睛卻怎樣也忍不住,要被那青鴉鴉的髮尾勾走,等遠遠瞧不見人時也難回過神來。

那鴉青的發如同一把小勾子,撩撥人心,癢癢撓在軟肉之上,勾住了便再也不放。

然而彼時他定然不知,要不得多久,他便能重新見到這小勾子,還傷人,甚是鋒利地撓上來,抓你一個血肉模糊。

然後就是血肉模糊那一日,他第三回同這小勾子相見。

與上回隔了兩日,他領了父親吩咐,往他弟弟住著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