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雲給這一槍一推,一交坐倒,左手翻起,猛往槍桿上擊去。喀的一聲,花鐵幹虎口震裂,短槍脫手,直飛上天。這一掌餘勢不衰,直震得花鐵幹一個筋斗,仰跌了出去。短槍落入了深谷積雪之中,不知去向。
花鐵幹大驚,心道:“小和尚武功如此神奇,真不在老和尚之下!”向後幾個翻滾,躍起身來,遠遠逃了開去。
花鐵幹卻不知這一槍雖因“烏蠶衣”之阻,沒刺進狄雲身子,但力道奇大,已戳得他閉住了呼吸,透不過氣來,暈倒在地。若不是他“神照功”已然練成,這一槍便要了他的性命。花鐵幹何等武功,較之當日荊州城中周圻劍刺,雖然同是刺到“烏蠶衣”上,勁力的強弱卻是相去何止倍蓰。
皓月當空,兩頭兀鷹見到雪地中的狄雲,在空中不住地打著盤旋。
水笙見狄雲倒地不起,似已被花鐵幹刺死,心下一喜:“小惡僧終於死了,從此便不怕有人來侵犯我。”但隨即又想:“花鐵幹想吃我爹爹的遺體,小惡僧全力阻止,以致被殺。小惡僧多半不懷好意,想騙得我……騙得我……哼,我才不上他的當呢。可是他死了之後,花鐵幹這惡人再來犯我爹爹遺體,那便如何是好?最好小惡僧還是別死。”
她手握血刀,慢慢走到狄雲身旁,見他一動不動的仰臥在雪地之中,臉上肌肉微微扭曲,顯然未死。水笙心中一喜,彎腰俯身,伸手到他鼻孔下去探他鼻息,突覺兩股熾熱的暖氣,直噴到她手指上。
水笙嚇了一跳,急忙縮手。她本想狄雲就算未死,也必呼吸微弱,哪知撥出來的氣息竟如此熾熱。她自不知這時狄雲內力已甚為深厚,知覺雖失,氣息仍然粗壯,只是他上乘內功練成未久,雄健有餘,沉穩不足,還未達到融和自然的境界。
水笙心想:“小惡僧暈了過去,待會醒轉,見我站在他身旁,那可不妥。”一回頭,只見花鐵幹便站在不遠處,凝目注視著他二人。
花鐵幹一槍刺不死狄雲,又被他反掌擊倒,心下驚懼異常,但隨即見他倒地不起,自是急欲知他死活,過了片刻,見他始終不動,當下一步一步地走將過去。這時他右手臂兀自隱隱痠麻,只待狄雲躍起,立即轉身便逃。
水笙大驚,喝道:“別過來。”花鐵幹獰笑道:“為什麼不能過來?活人比死人好吃,咱們宰了他分而食之,有何不美?”說著又走近一步。水笙無法可施,拚命搖晃狄雲,叫道:“他過來啦,他過來啦。”
花鐵乾眼見狄雲昏迷不醒,心中大喜,立即一躍而前,舉起右掌,往狄雲身上擊落。水笙揮起血刀,一招“金針渡劫”,向花鐵幹刺去。她使的乃是劍法,但血刀鋒銳異常,卻也頗具威力。花鐵幹短槍已失,赤手空拳,生怕給這削鐵如泥的血刀帶上了,倒也不敢輕敵,當下施展空手入白刃功夫,要將血刀先奪過來再說。
狄雲昏暈迷糊中依稀聽到水笙大叫:“他過來啦。”昏昏沉沉地不知是什麼意思,跟著聽到一陣呼斥叱喝,睜開眼來,月光下只見水笙手舞血刀,和花鐵幹鬥得正酣。
水笙雖手有利器,但一來不會使刀,二來武功遠為不及,左支右絀,連連倒退,到得後來,只盼手中兵刃不為敵人奪去,哪裡還顧得到傷敵?不住急叫:“喂,喂!快醒轉來,他要來殺你啦。”
狄雲一聽,心中一凜:“好險!適才是她救了我性命。若不是她出力抵擋,花鐵幹早將我打死了。雖然我胸腹有烏蠶衣保護,但他只須在我頭上一腳,還能踢不死麼?”當即挺身躍起,揮掌猛向花鐵幹打去。花鐵幹還掌相迎,蓬的一聲響,兩人都坐倒在地。狄雲內力深厚,花鐵幹掌法高明,雙掌相交,竟是不相上下。
花鐵幹武功高,應變速,被狄雲一掌震倒,隨即躍起,第二掌又擊了過來。狄雲不及站起,只得坐著還了一掌。他雖坐著,掌力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