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魘,逝者已矣。事情都過去了五萬多年,你又何必如此執念。”胥儀側身說著,並不去看玄魘的表情。她知道他的神情定然是冷的。如同那神界冰緣峰上永世不化的積雪一般,寒意直滲入到人的骨子裡頭。
“五萬餘年,逝者已矣?呵,胥儀,對你而言只是五萬年的凡世紅塵,對我而言,卻是永生永世地失去了摯愛之人!你說,我為何如此執念!“玄魘冰冷的眼底竟是蹦出了火光,目光變得有些炯炯起來,灼的人有些生疼。
“所以,你便要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她來?”胥儀似乎早已料到玄魘會這樣說,所以後退一步避免玄魘高漲的情緒波及自己,轉頭對他說道,“她既是對你這般重要,有這般非同一般的意義,你造出那般一個妖體要替代她也自是無可厚非。可你為何要讓她接近天龍的帝子?你有著什麼目的?”
“妖體?她?”玄魘恍然大悟,上前一步逼近胥儀道:“她竟是在你這兒?”
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她。
想不到她竟然接近過混沌鍾!
看來那熙黠對她用情不是一般的深,不但願意為了她而將洪荒寶物混沌鍾拿出來作為聘禮,而且竟然在大婚之前就將混沌鍾交與過給她。
他果然是沒有看錯熙黠,至情之人必是至真至性的。
只是為何她會在這人界之中,並且與胥儀在一起?
照胥儀方才所言,貌似她還與天龍的某個帝子有著牽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今她應該是在邪魔的黑曜洞中,無憂無慮地做那熙黠的魔君夫人才是,又怎會到了此處?
想來混沌鍾內的洪荒靈力必然是她引動的,放眼六界之中,除了她之外誰還能有這般本事?只是他從來未有懷疑過她,也從來未有想到過她能接觸到這混沌鍾。
當初她拿著那乾坤鼎到七宿宮中求他解除她與熙黠之間的婚約,他便感覺不妙,更是堅定了要儘快將她嫁給熙黠的決心。他深深地明白,即便她解除了乾坤鼎的血祭,她依舊可以控制乾坤鼎。
是的,她天生不凡,這是天賜的能力。
並非胥儀所想,她不是他再造的一個她,更不是他對自己愛人的一份寄託。她是他的血脈的延續,她是如今世上他魔尊玄魘唯一的珍愛與牽掛。
嫁給熙黠,一個邪魔,一個強大的魔君,一個愛她的男人,此生必將盡力護她周全。即便他玄魘不在了,熙黠也定然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
他沒看錯,熙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珍愛她,這很好。
當年他未能護住她與她的母親,因此五萬年來他滿心愧疚無顏面對她。他只是希望她此後能無憂無慮,一世長安。
至於其他的一切,便讓他來揹負吧,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應該肩負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意人為 難分難曉
濃烈的藥香浸潤著棲鸞小築中的每一處角落,在內堂門外站著和胥儀說了半刻的話,玄魘的髮絲和衣衫之上便沾染上了草藥的味道。而他似乎並不喜歡這藥味,故而暗中催動了靈力在周身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屏障。
五萬年前的一段時日裡頭,這濃重的藥味幾乎伴隨著他的每個日夜,還有那無法言喻的心痛。他忍著心痛將自己破碎的心一片片地粘好,再將那破碎的靈魂一片片地拼湊完整。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雖是不願去回憶,卻也永生都不會忘記。
都說恩怨情仇,乃是過往雲煙。然而他卻將那些痛苦的記憶鐫刻在靈魂與骨子裡頭。他的餘生,便是靠著這些痛苦過活。
只有痛了,他才曉得他還活著;也只有痛了,他才曉得他為何麼活著。
“胥儀,你應是知道我從不喜歡繞彎子。五萬年前你雖有過,但念在你畢竟曾經救過她們母女的份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