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陣黃色的煙霧。還有一架日軍轟炸機機翼中彈,機身猛烈搖晃,日軍飛行員匆匆扔下幾顆航彈後便拉昇高度,飛機帶著一串黑煙直衝藍天。
趁著前面的轟炸機吸引地面防空火力,日軍轟炸機群幾乎是擦著山頭,在臨近地面四百多米的地方,匆匆投下毒氣彈,然後急速拉昇,朝著高空飛去。
就在空中地面激戰正酣的時候,軍號聲響了起來,不過不是預期中的衝鋒號聲,而是撤退的命令。
號聲越來越急,起先只有一個軍號,後來漸漸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
眼看就要將吉茂聯隊全部給消滅,怎麼會下令撤退呢?官兵們很不解,一邊停下衝鋒的腳步,一邊把疑問的目光投向帶隊長官。
軍官們也是一肚子疑問,只是當他們看到日軍扔下炸彈的地方揚起一陣陣淡黃色的煙霧,就什麼都明白了。
早在出發前,吳銘就提醒過日軍可能施放毒氣彈,每一個軍官都知道毒氣的可怕。
“快,撤退!”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各級軍官便指揮部隊向峽谷兩側轉移,遠遠躲開迅速瀰漫開來的黃色煙霧。
由於撤退命令下達得很及時,加上沒有山風,毒氣擴散速度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快,所以沒有發生大規模中毒事件。但即便如此,整個新二師依然有一千多人中毒,主要是那些處在炸點周邊計程車兵根本就躲避不及。
殘存的日軍大多裝備有防毒面具,見狀迅速佩戴上,然後不顧一切向北邊的峽谷口突圍,由於守衛峽口的獨立師一團、二團官兵已經規避,所以讓這股總數不到五百的日軍殘部給突了出去。
好在新二師趁著日軍排程不及,及時向湄池嶺一線丟失陣地發起反衝鋒,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戰鬥,把立足未穩的日軍給趕了回去,再次恢復戰前的對峙態勢。
到了下午,山風大起,毒霧終於消散,獨立師官兵開始打掃戰場。
未及撤退的獨立師官兵死狀極其悽慘,全身面板呈現潮紅浮腫狀,部分嚴重者肩胛至背部糜爛,讓人一看觸目驚心。
峽谷口,吳銘走過整齊擺放的一具具屍首身邊,表情痛苦,眼睛潮紅一片。
“軍座,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做好防空準備,才遭到如此慘重的損失。”尹滌中非常難過,但鑑於吳銘的安全,還是勸道:“軍座,你怎麼懲罰我都行……但這裡很危險,日本飛機隨時可能出現,北面的日軍也隨時可能壓過來……我留下善後就行了,您還是快點兒回軍部吧!”
吳銘冷冷地一哼,指著戰死將士的屍體,衝著尹滌中發起火來:“這些官兵是我把他們帶到這兒來的,現在他們戰死沙場,難道我不能親自看看收斂他們嗎?難道你以為我是怕死鬼?”
被吳銘一訓,尹滌中有點兒不知所措:“軍座,我的意思是……”
“好了,你讓開!”
吳銘一把推開尹滌中,跳到旁邊一塊凸起的岩石上,看著西南邊蓀溪塢臨時搭建起的戰地醫院,一揮手:“走,都跟我去看望傷員!”
戰地醫院忙忙碌碌,醫生、護士從臨時搭建的手術棚裡進進出出,陸續有醫生、護士攜帶藥品從南邊的裡曹塢趕過來。
各個處置室裡,護士們動作麻利,分批次、分時段地給中毒的傷員進行消毒處理。整個醫院就猶如飛速運轉的機器,醫生、護士都連軸轉,走路全是小跑。
吳銘並沒有打擾史迪夫的手術,帶著尹滌中等人來到由帳篷搭建成的臨時病房。手術室、處置室以及帳篷上方,密密麻麻的偽裝網如葡萄藤一般連成一片,從天空向地面看,除了綠色還是綠色。
進入帳篷,每走到一個傷員身邊,吳銘都會摸摸他們的手,或者碰碰臉頰,說上幾句寬心話,然後再轉到下一個傷兵的床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