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下面的話,程錚不理她投來的警告眼神,繼續說道,“我一直沒想通,曾經有一次,她在大街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吻了我,然後又把我丟在原地,從此之後再也不聯絡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第七章菩薩也不知道我有多難過(3)
“程錚,你……”蘇韻錦氣得一口氣沒緩過來,又咳了起來。
沈居安望著程錚沉默了一會,沒有發作也沒有問下去,只是抓過蘇韻錦擱在餐桌上的手,說道:“如果韻錦不願意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想一定是因為你說的那件事只是一場誤會。一個吻可以有很多種含義,就像她吻我的時候,我從來不需要問為什麼。”
程錚的笑意僵在嘴邊,五月溫暖溼潤的夜晚,他感到慢慢滲進骨子裡的涼。他想,也許他真的輸了,就算一直不肯承認,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對手雲淡風輕地四兩撥千斤,他已潰不成軍。
也許比較在乎的那個人永遠是輸家。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沙啞得自己都陌生,“蘇韻錦,你笨歸笨,挑男人倒有點眼光。”
蘇韻錦盯著他一言不發,臉上是異樣的緋紅,卻不是因為羞怯和惱怒。那杯啤酒的酒精足以讓不勝酒力的她感到周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程錚的手指一下下地輕叩桌面 ,帶了點漫不經心,“你男朋友那麼出色,難怪輕易地就被永凱錄用了。”
“永凱?你怎麼知道?”蘇韻錦晃了晃頭,即使在這樣意識有些模糊的時候,她也記得自己並未向程錚提起過這件事。
“說來也巧,我開始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嗎,我是來這邊看親戚的,倒也沒騙你。章永凱是我外公,永凱實業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外公去世後,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他的一對兒女,現任永凱掌門人章晉萌唯一的姐姐叫章晉茵,也就是我媽。我媽為了我爸長居在外省,我也在那邊出生,所以才會遇見你蘇韻錦。哦,對了,沈居安,你不想知道是誰跟我提起了你嗎?”
他的手還在桌沿上打著節拍,那有規律的聲響敲得蘇韻錦心煩意亂,他的話句句清晰入耳,可她又好像一句都聽不懂,眼神盡是茫然。她只知道那雙握住她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道,昏昏沉沉間她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莫非有什麼會因此而改變?
程錚看到了沈居安眼裡一閃而過的愕然,知道自己這一番話並非半點作用也沒有。心裡感覺不到半點歡愉,這是他輸到退無可退之下絕望的反戈一擊,就算傷到了敵人,自己的處境也無回天之力了,不需要蘇韻錦鄙視他,連他自己都為自己的卑劣感到不齒。可他顧不了這麼多,她總說他不講道理,他就讓她聽聽他的道理。反正他不能看著他們情深意濃,自己一個人舔傷口。
沈居安很快恢復神態自若,他讓半睡半醒的蘇韻錦靠在他的肩頭,漠然地對程錚說:“原來如此。果然是血親,你讓我再一次見識到了你們章家人血統裡特有的‘自信’。很遺憾,你說的這些不能改變什麼,唯一能讓我放棄韻錦的,只有她自己的選擇。不好意思,韻錦喝多了,我要送她回宿舍。”
程錚看著安心閉目靠在沈居安身上的蘇韻錦,他知道她的選擇不會是他。正如沈居安所說,那個晚上的吻,只是他的一場誤會。他黯然看著沈居安叫買單,然後半抱著扶起蘇韻錦就要離去。
蘇韻錦剛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在沈居安的懷裡輕輕動了動,彷彿無意識地從嘴裡逸出兩個字。
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兩個人同時變成泥塑一般。
“程錚……”
第二天早上的蘇韻錦是在一陣頭痛乏力中從宿舍的床上醒來的,她半坐在床上,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地回到她腦海裡,她記得她喝多了,好像是沈居安把她送了回來。
她邊下床邊揉著額頭去洗漱,舍友小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