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沒大敢說話,欠身告退去了。
倒是識趣,將那宮門又掩上,好似裡頭正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生恐叫過路的人瞧了去。
臨光自然知曉宮內人都是些什麼齷齪齟齬的心思,只盯著那門瞧上兩眼,不期然想通此節,忍不住心內便有些五味雜陳,一味是惱,一味是怒,還有三味四味是羞臊,餘下一分是莫名湧來的憤懣,面紅耳赤全都掩藏在一張波瀾不興的臉皮下,她回眸來瞧韓功予,不大熱絡,“話也說得差不多,大人還在這堂內,叫人瞧見終歸是不大好——”
已有些驅客意味,話說得也不婉轉,可奈何聽這話的是個臉皮厚的,聞言連腳步都不捨得動一下,便道,“女官話說得差不多,我卻不然,”徐徐一雙眼望過來,幾多都深思謀慮都在其中,“將將女官也有言,猴孩子也罷,狗孩子也罷,女官卻是不識得的,總不好逼迫女官,說來這是我的不是…”
“可一見如故這話是真,同女官敘舊這心意也不假,女官若是不信,自然當做沒聽見。”一席話真假參半,隱隱有些故我的苗頭在裡面。
他還是執拗且擰巴,一門心思要剖開她一顆心,也不管旁人願意不願意,將自身意念強加於她。說什麼敘舊故交,又說什麼一見如故,實則全都是挖的一個坑,他樂得看著她往裡跳,管它火坑刀山。
臨光悚然一驚,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腦門卻薄薄生出一層白毛汗來,她定定神,盯著他,“大人還是不信我同大人毫無關聯?”要不他為何百般試探,自司禮監那時瞧見,目下還又緊逼至此,好似一定要確認千百遍方才能罷休。
他皺著的眉頭松下,旋即又幾不可見地擰出一道痕,“女官這話從何講起?”
心口堵住一口氣,臨光訥訥許久,總不至於就此將話攤開到明面上,不然若是猜錯豈不難堪,遂道,“前頭話已經…”
可誰知一話未完,那邊韓功予已自顧自續道,“我幾時這樣說過?”竟是個臉皮厚的,裝瘋賣傻只怕自己也要繞暈頭。
臨光不置可否,可耳邊又聽得這人說,“無妨,我們來日方長。”一個愣神,天光一轉,日影豁然照進來,再抬頭只望得見一彎漸遠的背影。不辭而別這樁事叫這人踐行得很好,折扣都不曾打過,一個眨眼人便已不見。
臨光暗鬆一口氣,呸,誰跟你來日方長,自作多情。她翻一個白眼,只恨不得他早早消失才好。
這日子真是糟心受累,可彼時她萬萬沒想到,糟心的還在後頭。人如是,這深宮內苑亦如是,註定的逃不脫跑不掉。
尤其是,當一個人虎視眈眈盯上你時,這日子才真是沒法過了。
☆、來者不善
這半途殺來的小小風波總算過去,隔日起來便是冬至,宮中籌備好久終得一場宮宴。
上頭勵精圖治的祖宗主子自有好些事情要做,祭一回祖又面見一回朝臣,這一天好不容易過去,等賞到底下這些人時,已將要至晚間。
臨光這一日有暇,只在正儀堂內做些雜事,左右祖宗主子用不到人時斷斷想不起她,宮廷內苑那起子事情也煩不到她頭上來,她樂得清閒,只等著博金來領她一同往司禮監那宴會去。
等不得許多時候,只是在日頭稍稍偏過琉璃瓦時,博金便來正儀堂內尋人。他當抵是自館中過來,推門而入就是極輕的足音,隱約聽見他朝著那守門的小太監一聲笑,簾子一掀,他已提足進來了。
今日是為了應景,這人特特新換上一件銀珠色的冬袍子,平素皂衫一派老成持重,目下沒了那悶死人的顏色壓著,倒顯出幾分浮誇張揚來。好似是京中高門,哪戶人家嬌養著的世家子,出得門來覓芳尋豔。
臨光在案後瞧見,不動聲色將眉頭擰得緊,可思來想去,一番話到了出口就自然而然變成,“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