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年禮物?現在還興送新年禮物?我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完全傻眼了。
“早就想給你了,但每天拍戲二十個小時,實在沒時間。”顧持鈞看我不接,自顧自地開啟了盒子,取出躺在裡面的鵝黃羊毛大圍巾,伸手搭在我的頸項上,又繞了幾匝,飄飄的巾穗垂在胸前,幾乎沒過了唇。
和他脖子上的那條一個牌子,型號相似。
非常暖和。這哪裡是一條圍巾,簡直帶來了明媚春光。
我之前就在想,如果他的禮物太貴重了怎麼辦,拿或者不拿都夠鬱悶的。只是一條圍巾,我還能坦然接受,但是——
“我沒有回禮啊。”我跟他說,幾乎要抓狂,“我根本沒想到……沒想到你會給我禮物。”
“回禮啊——”顧持鈞拉長聲調說了一句,攬過我,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
“好了,我拿到了回禮。”
他不像在電梯裡那樣一吻即止,唇往下移,我嚇得趕緊閉上眼,他順勢吻上我的眼睛,用溫柔的力道,讓眼睛飛快的熱起來。我覺得眼球變得很柔軟,溼漉漉的好像就要掉下淚來。
他的手指停在我的唇邊,輕輕摩挲著我的唇。明明心臟不堪重荷,而他還有下一步的動作——眼睛上的壓力撤去,手指已經開啟了我的唇,擠進來,觸到我的舌頭。我實在沒辦法再偽裝下去了,眼睛驀然睜開,咬著牙上身往後一仰,用盡最大的力氣抬起手肘,格在我和他的胸口之間,把他往外狠狠一推。
原本裹在我們身上的毯子掉在臺階上,可憐兮兮的,像是也不明白這場變故。
我彷彿做了一場春秋大夢,世界對我變成不復存在。周圍的空氣增加著熱度和溼度,溼熱的氣息凝結在眼眶,逼得我清醒過來。
事以至此,不能不把話說清楚。
我不敢看他此時的臉色,又挪開一點,才輕輕說,“不行。我……我雖然看起來這樣,很喜歡你……我是說影迷的那種喜歡……但實際上,我膽子小,真的非常小……顧先生,我玩不起的。”
雙手手腕還是被他抓住,右手又撫上我的臉,把我的臉扳過去正對他。
“許真,你看清楚我。我沒跟你玩。”
他一生氣就會直呼我的名字。偌大的一個月亮懸在上空,像是在偷聽我們的談話。車子停在湖岸,前燈光芒一閃一閃。我在那種光芒裡看到了他的臉,我從未見過的嚴峻;我看到他如點漆一樣的眸子,那裡發出的暗光幾乎要刺穿我了。
“這麼多年以來,你是我第一個下苦心追求的女孩。”
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懷疑他的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握著我的手雖然還很穩,但聲音卻有些不對。低低的、有點啞,努力剋制著情緒。緊張?無所適從?第一次被人拒絕後的茫然,惱羞成怒?
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的處境——遠離城市的夜晚,寂靜的湖邊,空氣觸膚冰涼。眼睛酸得很,努力低下頭,圍巾的吊穗輕飄飄地落在被他抓住的、那緊張的手背上。
“顧先生,謝謝你的厚愛。但是,你對我來說,真是太不切實際了。”
“不切實際?”顧持鈞的聲音裡掛著冰霜,“我正在你面前,你卻說我不切實際?”
我抱著腿,把下巴抵在膝蓋上,凝視著漆黑的夜空,聽著自己的心跳。四周寂靜得好像不存在。聲音來了又去,光線明瞭又暗,就像佛語裡所言的色即是空,空既是色——當一切的色都不存在,只剩下我和他所在的這個方寸之地。
“我媽說,不要和影視圈的人來往,我很同意她。”
“你之前跟我來往,是為了什麼?”
“我是你的粉絲,看過你的每一部電影,真的,我從來沒想到過要跟你產生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