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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安排,為什麼沒向領導反映?”石凱明難為情地講了來龍去脈,把報到介紹信交上去以後,那位局長沉思了一陣才告訴他們:本縣是山區小縣,可由於近年來以優厚的待遇招聘來一批知識分子,縣城幾個中學早已作過調整,不再缺編。如果分到鄉下去,只有清溪口鎮的第三中學,交通還算方便,每個星期可以坐火車回家拿點什麼吃的。。。。。。但他最後卻又說:“老石同志!你們這種態度,使我很感動,但我們縣各個農村中學,連食堂也沒有,勉強留下來也不好照顧。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我隨後給市裡打電話,說明情況,讓他們另作安排。如果實在不行,就暫時在清溪三中教一段課,那裡正缺一名高中語文教師,然後我們再另想辦法。”這個方案雖然不能說徹底解決石家父女的難題,也畢竟體現了縣教育局的關照,使他們看到了一種新的轉機和希望。他們誠懇地謝過了那位局長,心裡暖烘烘的,又登上了回返的汽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汽車終於下了砬子嶺,幾經盤繞,開進清溪口鎮,一直把他們送到小小的火車站上。從羅霄山腳下的二道淶水河返回市裡的火車,還要等兩個半鐘頭才能到達這裡。石凱明和珍珠在站前買了幾根大果子,又要了兩碗帶蔥花加辣椒的豆腐腦兒,澆點醬油,稀裡糊塗地吃下去,肚裡才不再那麼發空了。小站附近是鎮裡最熱鬧的地方。幾個出著攤床的小販和跑市場的山民,用小車或揹筐擺著蘑菇、木耳、黃煙、松籽、柑桔、凍梨,還有幾張獾子皮,幾堆紅鮮鮮的河鯉和山牛肉;也有人在賣大椴樹根上鋸下來的菜墩,或者樣式、油漆都很粗糙的組合傢俱及農具。石凱明父女雖然無心在這裡採購什麼,但此時與昨天一大早匆匆路過時的心情已迥然不同,走著、走著,石凱明竟酒醉般的神思恍惚而又激動不已了:“你看我這記性!四十多年沒再來,昨天又急忙火促,我倒把它給忘懷啦!”珍珠不解地問:“怎麼啦,爸?”“也跟你說過的呀!當年國勝阿公在茅坑突圍戰之後曾經救護過紅五軍五名烈士遺孤;咱是其中一個紅小鬼!我十四歲就跟著**鬧革命,從東北直打到海南島,五0年冬又上了抗美援朝戰場的,並曾參加過著名的上甘嶺堅守戰。--對!清溪鎮,那時還沒有火車;你媽在志願軍堅守的漢江南岸口兵站。。。。。。我怎麼倒忘了!”其實,他怎麼會忘記這與自己有著血肉般聯絡的清溪口呢?不過因為昨天一大早,迷迷怔怔下了火車,搶汽車進縣城,心情不寧,天又沒太亮,他才沒仔細看清罷了。三十多年來,他在機關裡死綁住身子,沒得機會重訪故地。而這座高山腳下終年湧流著幾股熱泉的紅色小鎮,也確實讓這個忠厚的老收發員不願輕易提起!--特殊時期前,有人曾經在黨支部會上正式提醒他:“別總拿那個電話機的事擺援朝老兵資格,井岡山的騾子再老也得馱炮!”可到了運動中,那些人又一個鼻孔出氣誣陷他根本不是那回事,說他是騙子,說龍光榮重用他是安插內線!而那個恰恰是在這裡與他萍水相逢的善良女人,也正是為了這些,才不幸中年夭逝的!從此,他就把“清溪口”三個字深深埋進了心底!“走,去找找當年紅小鬼入住的那個老兵站吧!”激動中的石凱明,領著女兒往鎮東走去。天已傍晌了,暖煦煦的陽光把前山後嶺的白雪照得晃眼。那雪層一塵不染,似乎自打飄落到這裡,便不管什麼風吹日曬、鳥啄獸踏,依然牢牢地守在這山野林間,盡著自己裝點千山萬水、覆蓋大地的本份。只有等到春風送暖,它們才會化入春泥,匯進山溪,為柳綠花紅的春天灌輸乳漿,彈奏豎琴。啊,這鋪滿山野的積雪,使走在父親身邊的珍珠忽然變得心絃微顫,甚至奇怪地感到這裡是一塊聖潔的土地!他們興致勃勃地找到了鎮東頭那個老兵站的大前坪院。沒想到,這裡就是那座縣屬的第九中學!原先老燒鍋留下的房舍一間也不見了,幾棟紅磚白牆、水泥瓦掛頂的新教室,規規整整地圍起了一個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