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有事,就請自便。”
鐵蛋如同得了赦令,急急邁出房外,朝東首那排房間走去,走沒幾步卻又頓住了,不停搔頭皮、摳脖子,臉孔腫脹得恍若西瓜瓤兒,好像即將要去上吊一般。
他在院中躑躅了好一會,終於大挺一下胸脯,狠狠踏動兩隻短腳,走到秦琬琬所住的房門前,舉手敲了兩下,卻沒聲音,原來手早軟了。
他硬起頭皮,又待再敲,手臂偏偏不聽指揮,不管怎麼撮弄都只能弄出耗子摳木板一樣的聲響,搞得他滿頭是汗。
窮則變,變則通,走離房門,繞到後窗,正想伸手去拍窗紙,窗戶卻“吱”地一下自動開啟,露出一張似嗅還怒的俏臉兒來。
鐵蛋大吃一驚,冬瓜般滾退五步,結結巴巴的道:“你……還沒睡呀?”
秦琬琬輕哼一聲,“我就知道是你。”
臉色語氣竟大不若以往火爆。
鐵蛋抬頭望望天,暗忖:“大概是月亮的關係。”
膽氣不由大壯,板著臉道:“小豆豆,我問你……”
秦琬琬忙道:“我也正要跟你講一件事。”
語聲居然愈來愈婉轉。
鐵蛋從未聽過她如此溫柔的對自己講話,早已消散了的酒意一下子又攏聚心頭,一顆腦袋昏天黑地,態度卻愈發強硬,攔道:“等一下,我先問你,你們‘金龍堡’劫走建文太子也就算了,為何還要殺死我們少林寺的方定、方慧兩位師伯?”
秦琬琬愣了一下,詫聲道:“那有這事?”
鐵蛋嘿然冷笑:“敢做敢當,賴什麼皮?”
秦琬琬肝火上升,看看又要變臉,卻不知為何,強自忍下,硬梆梆的說:“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堡裡去了,這事兒我真的不知,賴你作甚?難道我還怕了你這個小賊禿不成?就叫你們全寺上下一齊來,本姑娘也決不皺一下眉毛。”
鐵蛋見她真不知情,心中惡氣立刻大減,點點頭道:“大概全都是你爹的主意,我們遲早會找他算帳的。”
秦琬琬冷笑連連:“我爹豈會把你們這群賊禿放在眼裡?”
鐵蛋揮揮手:“好啦,不說這個,我再問你……”
他本想探詢師父嶽翎和三堡之間的瓜葛,卻又記起帥芙蓉“明來不如暗往”的囑咐,一時之間竟不曉得怎麼開口才好。
秦琬琬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你還要問什麼?”
鐵蛋支吾半天,發起急來,衝口道:“那個什麼‘三堡聯盟’是不是由你主事?”
秦琬琬面色大變:“你怎麼曉……”
想想不對,急忙煞嘴,總算沒把“得”字說出,改口道:“那有什麼‘三堡聯盟’?瞎說一氣!”
鐵蛋笑道:“你瞞得過別人,須瞞不過我。灑家生有千里眼、順風耳,像地藏菩薩座下的‘諦聽’一般,上觀九十九重天,下透十八層地獄……”
他本是隨口說笑,不料秦琬琬竟似有點當真,半信半疑的問:“你還曉得什麼?”
鐵蛋見她入彀,不禁心中暗笑,得意洋洋的道:“我還曉得你們這‘三堡聯盟’為的只是對付一個人。”
秦琬琬沉默半日,臉色變幻不定,顯然有點驚訝對方的神通。
鐵蛋打鐵趁熱,忙又追問:“你們和那人到底有何冤仇?”
這下可使秦琬琬脫出圈套,白了他一眼,哼道:“幹你什麼事?要間,你去問我爹,只有他自己曉得。”
鐵蛋不由皺了皺眉:“左也是你爹,右也是你爹,好像你們堡裡的事情,全部與你無干……”
秦琬琬不知怎地眼眶突然一紅,嘆了口氣:“如果我是個男的,他就什麼話都會跟我說了……”
鐵蛋並不知俗世本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更不知“獨角金龍”秦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