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見上一面,去年也是這般時節,我隨著老爺回京述職,正巧趕上你家老太君的壽誕,想著怎的也能見一面了,哪想到你家老太君那麼大的整壽數,你竟忍心沒回去,可見是出了門子的閨女,都忘了自己親孃了”
王氏臉色一黯,執起帕子輕輕抹了抹眼角:
“十幾年不見,一見面,你就來數落我的不是,去年上,我的丫頭落水,生死都不知,哪裡走得開,卻錯過了太君整壽,的確是我不孝了”
兩人甚為親近,劉夫人自是知道她的難處,眼風略掃,就瞧見後面杏眼桃腮風情嫵媚的女子,身邊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和她差不多眉眼,大約就是蘇府的二房夫人。
前面有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一左一右站在王氏身後半步,粉妝玉琢,驀一看上去彷彿觀音蓮臺邊上的金童玉女一般。男孩子,估摸是蘇府庶子,劉夫人便沒多理會。
只把目光投向那女娃娃,雖不如後面大些的女孩美,卻眉清目秀極為可喜。
穿了一身桃粉色暗花紋的襖褲,頭上攥了兩支圓髻,繫了和衣裳一個顏色的頭繩,垂下粉色流蘇,搖搖晃晃,甚為可愛。
額前垂下稀疏劉海,劉海下一雙咕嚕嚕轉的大眼睛忽閃閃,說不出的機靈,令劉夫人頗有幾分熟悉之感,不禁揚起一抹笑意:
“這一定是小宛若了”
宛若忙蹲身行禮:
“宛若見過劉夫人”
劉夫人撲哧一聲笑了,摸摸她的頭道:
“什麼劉夫人,我是你蘭姨”
宛若眨眨眼悄悄看向孃親,王氏微微頷首,宛若才清脆的叫了聲蘭姨。
劉夫人孃家姓謝,閨名冰蘭,王氏閨名冰玉,一開頭兩人因名字相像,又常在一起玩耍,很多人都錯認成兩人是親姐妹,倆人也甚為親厚,形影不離,後來各自嫁了,才分開。
謝冰蘭和劉禹州本是從小定下的親事,劉禹州的年紀較長,因此一等到謝冰蘭及笄便匆忙嫁了,隨著夫君輾轉各處。
王氏卻因從小父母兄姐極寵,總想著挑一個年貌相當,穩重妥當的婆家,後來相中了蘇澈,哪裡知道千挑萬選所託非人,也因這個緣故,王家的人對蘇澈很是冷淡,頗有微詞。
不然以蘇澈的資歷,加上王家的地位,絕不可能這些年還是個冀州知府。
謝冰玉笑著應了聲:
“倒是個喜慶機靈的丫頭,和你小時候一個樣兒,瞧著就古靈精怪的”
一行分賓主落座,謝冰玉卻把宛若拽在身邊問了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說說笑笑親熱非常。
宛若心裡卻還糾結著,瞧人家稱讚自己那個詞,喜慶機靈,可見沒別的優點了,她還覺得自己長的不差呢。
宛若微微側頭打量那邊站在二姨娘身邊的宛如,陽光下,她的小臉如上好的白瓷一般晶瑩通透,如畫的五官鑲嵌在上頭,分外惹眼,雖才十歲大小,站在那裡,卻已有些嫋娜娉婷之態,和自己的喜慶,真有天壤之別。
可惜如此一個小佳人,眼睛卻失去了該有的童真祥和,宛若和她的目光一觸,便知道這位隔母的姐姐又開始嫉妒了。
其實宛若都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可值得她嫉妒的,長的不如她,娘也不如她娘受寵,她爹更不用說,雖然重男輕女,可對宛如也比對自己親近太多了,衣食住行,便是自己比她強些,也不至於嫉妒吧!
可是她就是嫉妒,每次盯著自己的眼神,都清清楚楚的寫著這兩個字,使得本來美好的五官,看上去總有些陰暗。
周映雪掃了身邊的女兒,還有那邊明明是自己肚子裡爬出來,卻越發疏遠的親子,心裡就是一陣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