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便嫁過去,難不成你要等到明年姑娘嫁了,你再打算,明年你可就二十了”
如意放下手裡的繡架子:
“媽媽,這事兒咱們先撩開,我這裡正有件愁事要跟你說呢……”
便把今日的事兒原原本本說給了奶孃,奶孃一聽,臉都氣紅了,恨恨的道:
“可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的孩子會打洞,怎麼就跟她娘一樣沒臉呢,這樣的事都做得出來,怎麼說咱們姑娘也是她的親妹子。”
如意哼了一聲道:
“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咱們在這府裡住的日子雖不長,可我也瞧得出來,這位大姑娘別看庶出,心氣可高的不行了,要不這些年,這麼多上門說親事的都沒應,以前我聽我們老太太就說過,姑娘小時候被她推進蓮花池子裡,差點淹死了,僥倖命大,才救活了,那時候才多大的孩子,就有這般歹毒的心思,這樣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倒是不煩惱她,便是她勾上了柳府少爺,也不見得能進了柳家的門,就是愁咱們姑娘。”
奶孃眉頭也皺了起來:
“可不是,這事兒卻棘手,不過,咱們瞞著也不成話,先知會了太太再討主意吧……”
兩人商量定了,忽聽裡面隔著窗子一陣清越的琴聲響起來,奶孃嘆口氣道:
“若是柳家那位少爺,跟咱們承安少也一個性子就好了,即便比不上承安少爺知冷著熱著姑娘,宮裡的十一爺,可也不差呢,都說是個魔星,我瞧了幾次,和姑娘在一起的時候,竟是個避貓鼠一樣,那眼巴巴討著姑娘的好呢,姑娘若是笑了,他便也高興,姑娘若是不歡喜,他也皺著眉沒個好臉色……”
承安一曲出水蓮撫完,琴聲寂落也沒見宛若有聲響兒,抬起頭,發現她已在炕一頭睡著了,歪躺著身子,腦袋靠在迎枕上,眼睛已輕輕閉上,呼吸勻稱。
承安站起來,進到裡頭寢室,尋了一床錦被出來搭在她身上,坐在她一側,仔細端詳她,窗紙上花影搖曳,光亮灑在她臉上,有些粼粼閃閃,白皙的肌膚看上去有些透明晶亮的光澤,眉眼舒展,並沒有因今日之事憂心煩惱,承安才暗暗鬆了口氣。
承安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將來的事兒,更是無法預料,可讓他這樣眼睜睜看著宛若嫁人,他也做不到。
承安心裡很有些愧疚,雖說宛若並不稀罕這門親事,可若是退了親,即便有那邊老太太護著,不至於處境艱難,勢必也要受點閒話上的委屈,名聲上也不好聽了。
可承安也不得不說,趙睎這個主意雖有些陰損,的確是個一刀兩斷一了百了的好主意,承安心裡也清楚,只有宛若的名聲不好,嫁不出去,他或許才有機會,他的機會要等,多少年他自己都拿不準,他等得,卻怕宛若等不得。
因此,趙睎和他說這事兒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應了,當時趙睎那個表情,他現在還記得,說不出的複雜,說起來,他和趙睎之間也的確複雜,將來……
承安嘆了口氣,這邊所有的牽掛,他都能毫不猶豫的舍下,唯有宛若,他無論如何都放不開的,她就像一顆硃砂痣長在他心裡,隨著離別的日子越近,越鮮紅,鮮紅的,就像他的心頭血。
承安低下頭把她鬢邊垂落下的幾縷髮絲,小心整理好,眼睛卻不由自主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她的唇上氤氳著漂亮的光澤,彷彿枝上粉色的桃花瓣……
承安臉有些發燙,身上也有些**辣的,手指不由自主伸過去微微一碰,溫溫軟軟的……宛若的眼皮動了動,嚇得承安急忙收回手,只見她咂咂嘴,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卻沒醒過來。
承安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彷彿要跳出來一般,心裡那種隱約模糊的渴望,逐漸清晰,彷彿要透體而出。
他定定望著宛若,臉紅的幾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