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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務交涉道,“通行證都辦好了,你們可以馬上去核實。”

那名特務用日語跟日本人解釋了一番,一干人等這才蜂擁而去。

“都看到了吧?”李匡仁苦笑著對齊依萱說道,“你無論如何不能再呆在這裡了,現在不單共產黨可能會再次找上門來,日本人方面也不一定放過你,據我所知,齊教授應該還有一些……未盡事宜……所以你一定要乘他們還沒醒過神來的時候馬上遠走高飛。”

齊依萱再次想到了口袋裡的鋼筆,但隨後想到父親的後事不知道會如何安排,而自己又必須儘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不由得傷心欲絕,再次掩面痛哭。

天矇矇亮的時候,虎丘花農的小船如約而至,吱吱呀呀地停靠在後門邊。

這是一艘看上去非常乾淨的小木船,平時主要用來裝運虎丘一帶盛產的茉莉花、白蘭花,所以現在即使是空船,依稀還能嗅到一絲絲殘存的花香。搖船的是一對父子,父親名叫錢三官,是個一臉憨厚的農民,兒子大概十七、八歲,基本上像啞巴一樣沒開過口,倆人輪流搖櫓,小船一刻不停地順水而行,速度倒也不算慢。

齊依萱坐在船篷內,眼望兩岸的房屋紛紛後退,臉上的神情除了悲哀,還有一絲說不出來的蒼涼和憂愁,李匡仁看在眼裡,心裡也頗不好受,一陣陣酸楚似波浪般襲來。船篷用雙層竹篾編成,中間嵌以箬葉,表面塗以桐油,既可遮風避雨,又營造了一方溫馨的小天地,當然,現在處身其間的兩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享受這樣美好的氛圍。

齊依萱的一句話,就問得李匡仁如坐針氈。

“小李,你為什麼還要為日本人賣命呢?”齊依萱問得輕描淡寫,臉上也毫無表情。“你看看我父親的結局……”

李匡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沉默了半晌才憋出這麼一句滑頭話: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哪!

中午時分,船家父子歇息打尖,一人吃了兩大塊由米麵、麩皮、豆餅和菜葉等物混合後蒸熟的糠餅,渴了便直接從河裡舀水來喝。糠餅黑乎乎的,質地粗得像是由一把沙子捏成的,老實巴交的錢三官說,這玩意兒,以前我伲鄉下人是用來餵豬的,可現在,就是這樣的豬狗食也不敢盡興吃。

“你看,連農民都沒有糧食吃,實在是荒唐啊。”李匡仁搖頭感嘆,將攜帶的壓縮餅乾分了幾塊給父子倆。

齊依萱嚼著乾巴巴的壓縮餅乾,突然想到這肯定是日軍的給養,心裡馬上百感交集,眼裡幾乎又要垂下淚來。

“吃吧,別多想了。”李匡仁看在眼裡馬上輕聲寬慰。

下午,船家父子稍顯力乏,李匡仁自告奮勇上前頂替,誰知搖櫓的動作看似簡單,其實相當不易,一推一拉間的力道必須恰到好處,李匡仁搖了半天,船身只是亂晃,不肯前進,一用蠻力,木櫓則乾脆脫落。錢三官現身說法,傳授了幾個訣竅,李匡仁仔細揣摩,這才掌握了要領,船身歪歪扭扭開始前行。

船到橫塘鎮,遇到了第一個水上檢問所。小船靠岸接受盤問,李匡仁交驗了自己的證件和齊依萱的“善良之市縣民證照”,又拿出那份梅機關出張所簽發的“特別通行證”,盤查的和平軍士兵一看上面有特務班班長市川修三的簽名和私章,馬上揮手放行。

接下來遇到的第二個關卡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甚至還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這個檢問所規模比較大,是一所傍河的房屋,裡面駐紮著三、四名日本兵和十幾名和平軍,上岸一看,原來正好位於竹籬笆的隔離處,所以雙向來往的農人特別多。李匡仁告訴齊依萱說,現在清鄉行動雖然還未正式開始,但很多重要地段的竹籬笆已經搭建完畢,嚴禁民眾擅自穿越,違者格殺勿論。

“哎呀!”齊依萱突然一聲驚叫。

不遠處的籬笆上掛著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