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被二老爺整治了一回的下僕;這下更老實了。
大家都看出來;喬氏這個二太太是個靠不住的。先前那些被二老爺發落的近人;有不少都是喬氏的陪房;服侍她半輩子;也不進她怎麼護著;更不要說後來這些人。
秋香一個婢子盯著少爺的行蹤是不對;也不應該跑到太太面前告刁狀;可要不是二太太有心;她一個婢子怎麼敢踩著少爺巴結太太?
結果事情出來;二太太卻只是哭;滿臉無辜模樣;對於秋香連一句護著的話也沒有;任由大太太發落秋香。
秋香是家生子;被當家太太厭棄;哪裡有好下場?說不得連一家子都要跟著連累到底。
二太太卻問也不問一句;撒手不管。
這下小二房的下僕算是看明白;即便有上進之心;也不敢再往二太太身邊使勁;誰曉得下回二太太再犯糊塗;頂缸的是不是自己?
婢子去了下房;沒有找到毛媽媽;回話道:“太太;毛媽媽還沒回家……
二太太聽了;只覺得頭疼;連早飯也推到一邊;又解了衣裳;回到床上歪著。
因昨晚熬了一晚上的緣故;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來。
當毛媽媽黑著眼圈、滿臉乏色地回來;想要與二太太稟告三哥病情時;就看到二太太酣睡正香的模樣。
毛媽媽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外頭天色。
大雪已經停了;日上三竿。
雖說昨晚沈珏給大家排了班;可毛媽媽因身上帶了於系;哪裡睡得著?翻來覆去熬到五更天;帶了幾個婢子去換了班。
沈珏高熱了一宿;擦了半壇酒;天亮後倒是漸漸降了下來。
沈瑞小憩後醒來;用了早飯;就打發毛媽媽先回來;讓她晚上再過去輪班
沈珏身上是凍傷;體內卻是外感風邪;白日裡還好;晚上就容易高熱。毛媽媽與周媽媽是經年的老人;有她們兩個晚上坐鎮;也叫人放心些。
毛媽媽從西北院出來;顧不得先回家;就先回二太太這邊;就是想著向二太太稟告三哥的病情。
沒想到;看到的是這個情景。
毛媽媽即便是下人;也難免腹誹;搖著頭從北房退出來。
早有伶俐的婢子;上前悄悄說了秋香之事;話中不乏兔死狐悲之意。
毛媽媽聞言;卻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秋香固然是自己錯了規矩;可大太太直接插手小二房家務;這般不給二太太臉面;她們二房的下人以後少不得也要夾著尾巴做人……
西北院;北屋。
沈瑞拭了拭沈珏額頭;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即便人還沒醒來;可只要不持續發熱總是好事。
不過看到沈珏紅亮亮的手指、腫了一圈的耳朵時;沈瑞心中滿是憤怒;最想要罵的不是喬氏;而是沈珏。
平素最是機靈不過的人;這回卻犯蠢;這麼冷的天;說跪就跪了;難道就不知變通?
沈瑞還想要罵自己。
讀書讀傻了麼?
明明昨天看見沈珏素服時;還想著他身上有孝;可等到中午吃酒時為何不攔著他?
要不是中午吃了酒;身上帶了酒氣;沈珏也不會大雪天裡洗澡。
沈珏之所以老實聽話的跪了;定也是因吃酒心虛。
終了一圈;害得沈珏遭了大罪的;竟是自己。
因骨子裡對皇權的無所畏懼;使得他看了壽哥後;覺得“奇貨可居”;使得沈家從中立的立場變得敏感;因對禮法孝道的不以為然;使得他面上沉穩;實際上行為不謹;讓二太太抓了沈珏的錯處。
沈瑞反省過後;越發覺得羞愧。
就在這時;就聽身後有人道:“三哥還沒醒?”
是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