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忙拉了拉沈琴後襟;低聲道:“琴二哥;還不快謝三叔”
“啊?”沈琴方醒過神來;滿臉激動:“潤三叔;侄兒……侄兒……”
三老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可也說好了;三叔我jīng力有限;能教導你的時間不過是一年半載;等寶哥回鄉時;你也跟著回去。既是立志科舉;就莫要存了取巧的心;還是從童子試一級一級考下來方是根本。”
沈琴忙不迭的點頭;眼睛亮亮的;滿臉感激地看著三老爺。
他出來之前;家裡父母就教導過;讓他安心做陪客;不要起什麼心思。因為對於無緣嗣子之事;他並不意外;三老爺肯收他做學生卻是意外之喜。
他曉得自己多半是沾了沈寶的光;三老爺真心想要收的學生應該是沈寶;可是沈寶已經有了老師
不管怎麼樣;能同沈寶一道留在京城;還有個舉人叔叔做老師;對於沈琴都是欣喜不已。
被三老爺這“神來之筆”鬧得;大家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立時也jīng神許多。
外頭四面八方傳來的炮竹聲越來越響;子夜時間將至。
徐氏同二太太、三太太從西稍間過來;幾位老爺、太太重新落座。
等到子時一過;就有婢子往地上撂了錦墊;從最年長的沈珠開始;沈氏五子依次給諸長輩叩頭;拜了早年。
幾位老爺、太太這裡;早使人預備了裝有金銀錁子的荷包;散給眾人做壓歲錢。
大家又年長一歲;眾長輩少不得也說些勉勵勸進的話;就是二太太;眼圈雖有些泛紅;可對於族侄們也面帶慈愛。
守歲到這裡;告一段落。
三老爺這裡;被大老爺、大太太盯著;裹上厚厚的連帽貂皮大氅;與三太太攜手回去;二老爺夫婦也在婢子們送走諸少年後;同大老爺與徐氏作別。
自來到大明;沈瑞向來早睡早起;除了孫氏出殯前那晚;還沒有熬到這麼晚的時候;就有些走了困。
眼見郝媽媽帶了冬喜、柳芽;苦等著自己;眼皮都在打架;沈瑞回到客院後;便打發她們下去歇了。
屋子裡點著燈燭;沈瑞穿著中衣躺在炕上;卻是睡不著。
三老爺留下沈寶;又要收下沈琴;倒像是在拉攏沈家七房、八房。
為什麼要弄的這麼複雜?
有大老爺、二老爺在;松江本家那邊的人情有沒有又有什麼重要?
沈家七房、八房除了有個族老在之外;就是因兩房子弟讀書不絕;仕途有望;所以旁人不敢輕視
可對比沈家二房;七房、八房實不算什麼。
按照二房早先作風;同族中關係不是牽扯越少越好麼?如今不單單要收嗣子;連弟子也收了;牽扯的房頭卻是越來越多。
三老爺即便說話有些直爽;可絕對不是糊塗人;這樣行事定有用意。
是為了……平衡之道?
沈瑞莫名地想到這個上;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坐起身來。
就聽院子裡傳來腳步聲;有人隔著門道:“瑞哥歇了麼?”
是沈珠的聲音。
沈瑞皺了皺眉;站起身來;趿拉著鞋;披了件衣裳;走到門口開門道:“珠九哥;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沈珠沒有帶人;手中提著一盞燈籠;披風上有些雪花;笑著道:“擾了瑞哥了。”
廂房裡聽到外頭有動靜;就有人掌燈;沈瑞見狀;揚聲道:“是珠九哥過來;你們自歇著;不用過來。”
廂房裡有人應了一聲;又吹了燈。
夜風襲來;雪花打在臉上;沈瑞打了個寒顫;忙將沈珠讓到屋裡。
茶壺裡的水還溫著;沈瑞兌了半壺熱水;給自己與沈珠各倒了一杯;請沈珠炕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