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菜接嘴。
“你這後生能見過幾日世面?就在我老頭兒面前顯擺。那划龍舟卻是有講究的,打鼓的、掌舵的、司旗的、扒船的,都需各司各位,嚴謹得很。咱們城裡還有一樁傳統,就是在任的節度使大人必須替龍頭點眼,而且要挑選一條船,自己親自充作鼓手。那年徐大人他……”
春伯說到這裡,手裡提著水淋淋的沒毛鴨子,自個已笑得前仰後合。
“春伯您別顧著笑,快些說呀。”連翹催道。
“那年徐大人在船頭打鼓,不知怎的就一腳踩錯了,眾人又跳下去救,連累一船人就當著咱們的面下餃子般掉進河裡。只他偏偏不會水,被人撈起來時狼狽得很,成了個泡得發脹的餃子。……”
連翹和王朝正笑時,偏偏春伯一邊比劃著,又來了這麼一句:
“徐大人倒還罷了,你們想若包大人給掉了下去,那叫什麼?那不是餃子,是黑芝麻圓子!”
連翹二人仔細一想,還真像是那麼回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您老真絕,還敢拿包大人來說事。”連翹對春伯豎起了拇指。
“呸!”王朝趕緊生生地合上了大笑的嘴巴,朝春伯那邊扔了一根青菜,“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我這是好意呢。若包大人不幹,那咱們滿城軍民可都不幹。這日子已經近了,你們還是去給大人提個醒,省的當日出笑話。”
“莫亂說了,話說今日有什麼好吃的?”王朝把他們在開封府的口頭禪都帶到了此處。
“酒香九節蝦、醉雞卷兒、花雕紅棗燜鴨子、蠔油香菇扒菜心。”連翹掰著指頭數道,聽得王朝嘴裡口水嘩嘩地。
他們幾個吃貨的本質,果然還是吃貨。
連翹把一個小埕取來交給春伯,讓他把鴨子配齊配料,用酒燜上。
“唉,只剩半埕了啊。”春伯接過來聞了聞,惋惜地道。
“還有半埕子呢,這酒味比一般的濃,夠我做好幾個菜的。”連翹說。
“我說你這個閨女,哪有用自家未出閣的嫁妝來做菜的!”春伯瞪著眼睛便罵。他見了這埕子酒之時,早已問連翹打聽過它的來歷用處了,當時便想一個爆慄敲上去。不過救人要緊,倒也罷了。
如今她竟然要把剩下的半埕拿去做菜,這又是些什麼奇思妙想?
這酒已經開了封泥,擱著也是浪費了,喝了又不夠分。倒不如用它弄一頓好吃的犒勞大人他們呢。
爹爹應該不會怪她的罷?連翹托腮想著。
“哎,阿翹,這是你的嫁妝啊?”王朝詫異地說,“回頭我得告訴展大人去,讓他給你賠上一份。”
“他又不是她的孃家,賠個甚嫁妝?”春伯駁回,又順口道,“若賠,就在聘禮上賠罷!”
“哎呀”一聲,連翹把手指放進嘴裡吮著,她方才不小心讓蝦尾給刺破了手指。
“你說咱們也就算了,阿翹一個女兒家,也是能拿來開玩笑的?真是為老不尊……”王朝嘀咕道。
春伯也察覺自己確實有點兒口沒遮攔,便住了嘴,隨了連翹的吩咐拿過那半埕酒燜鴨子去了。
晌午過後,餚已備好。
“用飯啦!”王朝將手裡的菜捧到側廳放在桌上,得意洋洋地喊著。
這幾味菜他都有幫忙做的,瞧那幾個醉雞卷,還是他親手刷的蜂蜜呢。比起那隻會偷吃不會動手的馬漢可強多了!
“連姑娘,站在那邊作甚?坐著一起吃飯罷。”包拯向連翹招手。
“啊?”連翹有點兒吃驚。別的地方還好,但凡在府衙中吃飯時,黃嬸教她的規矩是必須站在旁邊侍候的。
“咱們皆出門在外,就跟一路來時沒什麼兩樣。大人既這樣說,你就過來一同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