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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微微抬了下手,塗著豔色的蔻丹手指,個個似玉製。
在鼻翼一抵,像是聽到了或者聞到了什麼不堪之物,神情未變分毫,卻驕矜畢現。
開口聲如珠玉相擊,慢條斯理。
“陛下,臣妾前些日才聽聞九殿下身體不適,沒顧得上送些補藥遣個太醫過去看看,近日忙著操辦萬壽節的宮宴,當真是昏頭。”
“如今……九殿下看著倒也無恙。只是心智不穩,終究禮節難顧,陛下可千萬莫要因為九殿下未曾盡心準備壽禮,不能為陛下親口祝壽,便心中難過。”
皇后說著,還伸手按了下皇帝的手臂。
這話聽上去是在勸皇帝,“你兒子瘋了你別計較”,實際上就是朝著皇帝的心裡扎刺。
皇帝本就不喜九皇子,一個失心瘋本不該來宮宴的,若當真不想給皇帝添堵,她這個操辦宮宴的,大可以不讓九皇子來參宴。
畢竟一個“失心瘋”,誰知道會不會衝撞了皇帝?
而且九皇子的東西上不去檯面,失心瘋也說不了“賀詞”,這倒也罷了。
她不開口接下來就是十皇子了,結果她非得故意說一下刺激皇帝。
這雖然如白榆預料的一樣,可是聽到皇后的話之後,滿殿的低語傳入耳朵,身後甚至還傳來了十二皇子那個小兔崽子的嗤笑聲。
白榆咬了咬牙,側身看了一眼毫不在意這一切,垂頭跪著的謝玉弓。
白榆突然朝著旁邊爬去。
爬到了空曠的殿正中,她才五體投地地叩首,而後提高一些聲音,就保持著這種姿勢說道:“臣女白榆,恭祝陛下福如東海,日月昌明。臣女斗膽替九皇子恭祝父親,聖體康泰,萬壽無疆。”
白榆話音一落,大殿之中先是寂靜無聲。
而後皇帝眉頭緊鎖,身體微微前傾,明顯要發作。
皇后雖然驚訝白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九皇子妃會爬出來代替九皇子賀壽,眼中卻也透出了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果真是卑劣庶女,不堪見聞。
“父親?”白榆身邊跪著的一個皇子率先開口,出聲低呵,“無禮無度,怎敢直呼父皇為父親!”
白榆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說:“陛下,臣女有另一件壽禮奉上,乃是九殿下親自為陛下準備。還望陛下暫恕臣女無狀,容臣女展示壽禮再言明方才無禮之由。”
大殿之中再度寂靜,全都看向白榆,又看向皇帝。
皇帝雖然覺得這女子連自稱臣女的資格都沒有,但是她如今到底也是老九的妃子。
於是皇帝捏著鼻子忍著惱怒,開口聲若編鐘,渾厚低沉,傳遍了大殿。
“九皇子親自準備?呈上壽禮。”
白榆這才趴著,在寬大的禮服袖口摸索兩下,將一卷厚厚的錦布卷軸遞出去。
有個太監緩步走到了白榆身邊,彎腰接過,正是鴻雁。
鴻雁將錦布卷軸遞給了他身後的小太監,立刻有兩個小太監將卷軸展開來,呈現在皇帝的面前。
歪歪扭扭如同狗爬的字,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現於人前,有些地方甚至還糊了。
皇帝被醜到了眼睛,這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醜字,眼角都抽搐了片刻。
而後狠狠一拍龍椅扶手,厲聲道:“這到底是哪裡得來,容你片刻細說,倘若無法辯清,治你殿前失儀冒犯君上之罪!”()
真你爺爺的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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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失儀冒犯君上,說輕了打幾庭杖,說重了直接杖殺也是尋常。
白榆又聽到了殿內眾人低語,大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