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低頭認錯。
但是她不一樣。
他聽到了她對十二皇子謝玉蘭說的話。
她叫他小雜種,說他活不長了。
她必然知道十二皇子乃是後宮隆恩長青的賢妃幼子,其上還有賢妃長子,也就是七皇子謝玉梅。
賢妃養育的兩兒一女,不是痴肥愚蠢就是驕縱跋扈,視人命如草芥。
但是無人會輕易得罪這樣的真小人,而她竟是絲毫不顧……
謝玉弓被她拉扯著,足步虛浮,被維護的輕飄和被欺騙的沉重相互抵抗,拉扯。
直讓他肝腸扭轉,心肺不寧。
直到跪在這永昌殿賀壽許久,依舊還在不著痕跡也不受控制地觀察著她。
白榆知道謝玉弓在看她,但是她卻在醞釀等下賀壽的情緒。
謝玉弓倒是好,自己裝瘋賣傻,見人不用行禮,賀壽也不用準備賀詞了。
苦得她一個現代人,幾番絞盡腦汁
() ,腦子裡面也只有幾句影視劇中的賀詞。
嘖。
殿中安和帝威嚴地坐在上首位,身上還穿著祭祀大禮的龍袍,十二旒冕冠遮蔽了他皺紋橫生雙眼,卻壓得下巴已經有點失去了形狀,在下顎處又疊了一層。
雖然和英俊瀟灑不沾邊,但依舊不失威嚴端肅。
他嘴角帶著一些不甚明顯的笑意,本不是個喜好展顏之人。
雖然現在心中也開懷,看著滿殿的子孫以及妃嬪,再聯想到今日廣隆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王公藩王,甚至是周邊各國的使臣,都恭順臣服的模樣,他自問,對得起“安和”之號。
也擔得起史書筆詰,天下如今太平富庶,他也被尊為一代明君。
但是他確實有點累。
冕旒沉重,禮服拘束,一身熱汗自後背騰起,皇子們各個爭奇鬥豔似的,祝壽詞一個比一個長,和太廟祭祀的恭詞如出一轍,毫無新意。
他卻也不得不聽。
他眸光透過冕旒朝下看,已經到了七皇子。
接下去是老八……不,老八沒了。
那便是九皇子,是他曾經最不喜,如今……也依舊不喜的皇兒。
皇帝的視線在九皇子身上輕飄掠過,看到他面上精緻的銀面具,嘴角略微一壓。
不喜的皇兒偏還折損了皇家顏面。
皇帝很快掠過他,甚至沒有半點視線停留在他身邊的九皇子妃,就直接到了他身後不遠處跪著的十二皇子身上。
小兒慣會撒嬌賣乖,還無爭權奪利的野性,像是未曾長成的小獸,玉雪討喜,最能舒他心肝。
但是皇帝的視線落在十二皇子謝玉蘭的身上,卻發現他的視線盯著前方。
鼓著腮幫子一臉氣哼哼的模樣,誰又惹了他不成?
安和帝順著他的視線一看,發現小兒前面跪著的,是……九皇子身邊的女子,九皇子妃?
那個貪圖榮華富貴,不惜……頂替了嫡妹的婚約,不顧廉恥尊卑也要嫁給老九的庶女。
皇帝的嘴角抿起來。
正這時候,唱禮的太監開始唱九皇子府的賀禮。
白榆勉強給湊了個“一九”,九件雖然也珍貴,但是在皇宮之中一抓一大把的東西。
比起前面一個爭奇鬥豔,恨不能蒐羅盡天下奇珍獻與君上的禮物相比,都不是一句寒酸能夠形容的。
果然太監唱禮結束,上首位的安和帝面沉如水。
他身側端坐的盛裝皇后,也就是這本書的男主角謝玉山的母親,一張半點不見歲月痕跡的極妍姝色之上,也露出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神情。
單看顏色,當真國色天香,美豔卻不媚俗,能生出謝玉山那般謫仙人物,倒也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