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原以為他疲於教導東宮,對我改為點到即止,誰知他對學生仍是一視同仁。
心裡笑著他嗦。我答道:“學生不諳世事,只希望先生多多提點。”
接收帛陽這個大麻煩,並不是因為她可憐,我倆之間是利益交換,或者說,是她威脅我同時又需要我幫助的關係。我沒得什麼選擇。
兇險就兇險吧。帛陽快“生”了,先等著賜婚才是正道。
隔天我才知道,奉子成婚,居然只是一道聖旨就完事,喜宴之類的從簡從無。我期盼已久的大紅喜事啊!這好歹也是我此生的第一次成親,至少要擺幾十桌酒宴吧?
東宮捎信說不便前來。
如今我這邊長輩只有曹寰,連徐松都不知道喜訊(或者是裝作不知道)。平輩中僅僅是阿青張緹趵斬來喝喜酒。加上會所的夥計和曹府地老人,也才六人……
帛陽那邊更加蕭條。半個人都沒有。
皇上有示意低調處理,喜帖不讓發,於是我們兩家的親友加起來恰好一席酒。
這裡要說說趵斬,平時別人請他去應酬他不去,現在誰都避之不及的喜事,他反倒跑來湊熱鬧……也算我沒白跟他同事一場。
新郎一般是騎馬去接新娘,可惜我不會,怎麼學也不敢爬上去。再加上以前聽說即墨君曾經落馬受傷,我更是沒膽子嘗試了。^^…^^於是大清早,我被塞進轎子裡面,趕去皇城靜室,接帛陽。
看那兩個枕頭墊得她肚子老高,她頂著紅蓋頭十分羞澀地低頭。一根玉竹纏著紅綢,兩人各執一端,我牽著她往外走,心下倒是有些慶幸因為假孕的關係,我不用走走過場揹她進門,真好……否則我說不定會被她壓趴的,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接了新娘,一行人從西門出皇城,前往御賜的駙馬府。
一前一後兩頂喜轎,看起來肯定很詭異。
更詭異的是駙馬府,坐落於長街最深處,緊鄰朝天宮廣場,頗大一紅牆宅院,以前是太后家地地產,這下算嫁妝,給我了。(其實也就是我家的東西給我用。)之前我去驗看,有嘴巴管不住風的護宅神秘地說這兒鬧鬼。
管他呢,鬼比人好打發多了,誰怕誰。
迎親的隊伍安安靜靜行進,不奏喜樂,也不張揚,行經菜市,路人詢問接的是誰家姑娘,侍從全都不敢言語。如此過了石橋,再上長街,路上人漸稀少,於是偷偷地連人帶轎送進駙馬府裡。
哪怕是有好事的跟著來看,駙馬府的匾額還反扣在門內,根本沒掛上去。
誰也不知道這就是帛陽長公主出嫁了。
一進喜堂,大門便闔上,連賓客都不讓跟進。大堂兩邊都排著面熟的皇衛軍士,堂上奉著聖旨,數位宦官請我和帛陽過去聽宣。
我忐忑得很,前面的步驟都走過了,總不會到拜天地地時候輕描淡寫說“你去死”吧?
那聖旨念下來,我才算明白,原來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多波折。
即使是結親了,公主依然是公主,不能當普通人家的姑娘對待。人家是把小夫妻以後要遵從的禮節全列出來,在此宣讀。而這份詔書也不是皇帝所寫。是長青宮太后出的。她老人家負責這事,婚後第七天我還得帶上帛陽去跟她問安。
我鬆了口氣,但是聽著那老長老長地規章制度,漸漸感到將來地生活不會有什麼自由存在……
整個駙馬府是分作內外兩層的,我平時只能生活在外層的幾座宅院裡,除非長公主召喚,否則不得入內。入內的時候要有宦官全程陪伴,我跟帛陽相會,宦官和侍女就呆在門外。每次相會不能超過兩個時辰。到點了他們會把我拎出去……
整個府上常駐三名宦官,監控我們的夫妻生活。內院常駐一位嬤嬤(負責指導帛陽的生活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