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罷了,這是她第一次相信命。
戰馬的鐵蹄,踏在冰冷的被血染的鮮紅的雪地上,刀光劍影沾滿了肆虐噴薄的血液,塗染了大片天空,又浸透了大片雪地,只有冰冷的城牆,像個孤獨的看客,城牆上略微閃過戰爭的光影,但它仍然充當著唯一淒涼的風景。
戰場上,出人意料的是,梟罹軍只有那麼寥寥數人,只是一會兒,梟罹軍隊就開始渙散,落荒而逃,忽然大地微微一顫,不好,看來他們早有埋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當初,婀瑤也曾用這招擊退梟罹,如今,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白梓昕的戰馬在原地踏了幾步,太疏忽了,聽著聲音,怕是有幾萬人,只怕有過之而不及
怎麼辦?難道只得任人宰割?怎麼會呢?拼了!!!白梓昕下馬,手中長劍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戰場上婀瑤只剩幾十人了,白梓昕已精疲力竭,卻仍舊與那隻龐大的隊伍進行鬥爭。
突然,一把暗劍朝白梓昕刺去,在觸及她身體的那一剎那,身體猛地被人推開。
是劍刺入身體的聲音,卻不是她,轉身,大雪簌簌落滿眼底,雪中,眼前的人白衣勝雪,身體“砰”一身癱軟下。那一刻,她彷彿失去了聲音,失去了動力,失去了身體本有的溫度,木然,就空洞了起來。
………【第十四章:他年絃樂為誰奏,這年伊人】………
安靖晨臉上的表情被大雪覆蓋,他慢慢抽出腹部的那把劍,定定的看向持劍者,聲音淡得跟平時一樣:“我該叫你李副將,還是該叫你冉將軍呢?”
李成揮了揮手,意示軍隊不在進攻,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狡黠:“侯爺言重了,冉某潛行多年,還是被侯爺發現了,不過冉某不明,為何侯爺這麼肯定,吾乃冉某?”
安靖晨站直了身子,“不只你,還有護甲,也就是蘇晨月,你們兩個都是探子吧!剛開始我也沒懷疑你,是蘇晨月的出現,提醒了我,一,她一個喪父喪母的小女子,怎能不行千里叢雲昭到婀瑤呢?二,她手指纖細,一看便知會奏絃樂之內的樂器,可她答不會;三,是她那句‘風露悽悽蕭雨寒,吾一在外有誰憐’她說她並不識字,可詩詞功底竟如此之深,這不令人詫異麼?四,她說她七歲那年遇李成,李成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可據我所知,李成副將一向以嚴謹軍規為名,只要一點違紀,便人頭落地,他怎會知法犯法呢?於是,我便將矛頭轉移到你身上,果不其然,讓我發現,你便是梟罹國先王冊封的立國大將軍——冉連!而現在梟罹國的冉將軍,不過是你的兄弟罷了!真正的李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好,說得好。”冉連鼓起掌來,嘴角的那抹陰霾完全顯露出來,“不過,侯爺,你不覺得晚了嗎?南城已是我們的了。而且寒蟾毒與蝕心散的滋味好受吧?”
“你”安靖晨一身白衣已被染紅了一大片,血珠一滴滴的灑在雪地上。
冉連眼底寒光一閃,向上一躍,站定在已呆住的白梓昕身後,順手奪過了她手裡的劍,抵在她脖子上。
安靖晨一驚:“你要幹什麼?”
“其實,冉某這幾日也一直在冥思苦想,為什麼侯爺會為將軍擋下那支毒箭,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咱們一代堂堂赤神大將軍,竟是女子!”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從沒有像今天一樣驚慌失措過。
“安靖晨,中了寒蟾毒能幾日不死的人沒幾個,如今看來。你內功果然深厚!若你想讓我放了這位姑娘,可以。”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安靖晨腳下,“一命換一命!拿你的命,換她的命!”
他撿起那把匕首,眼裡的那某深邃與安謐望入她的眼底,“說話算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點我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