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晨舉起匕首,精緻的面孔上沒有一絲恐懼與退縮,竟是一片淡然的笑意,不禁讓人想,他只十四歲,十四歲的背後,到底承擔了多少,又揹負了多少。
“不!”白梓昕突然大叫一身,淒涼而幽遠,不顧冰冷的劍劃破脖頸,如大雪飄落,朝前墜去,發冠脫落,青絲在漫天大雪中飄散,也撞飛了那手中奪人致命的利器,你,這是何必呢?她又問道。抬頭,眼中大雪瀰漫。
安靖晨一步步走向她,想拂去她臉上凌亂的髮絲,卻在手要觸及她的面容時,又迅速抽離。
她眼裡只有漫天的大雪,卻唯獨少了他的影子,怦然間,她聽見城牆轟然倒塌。滿天的煙硝塵土與白雪中,還夾雜著那句微弱的聲音:昕兒,如果真有下輩子,嫁給我,可否?
嫁給我,嫁給我,嫁給我,可否?可否?
她朱唇微啟,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那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默喊:安靖晨,你不要走,我還沒來得及親吻你清瘦的輪廓,還沒來得及再一次看你嘴角蕩起淡然的笑,還沒來得及擁住你身上淡淡的檀香,卻已然消散。
風花起落風花月,誰人記的誰人識。
他年絃樂為誰奏,這年伊人為誰執?
………【第十五章:赤梟之爭終結版。】………
赤足踏上殷紅的雪地時,她全身已被凍得麻木了,可那地上灼眼的“飯”字,一點的一點刺痛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是飯,而不是範。
“誒,你是範統將軍,規範的範,軍旗上怎麼寫個吃飯的飯,真以為你自個兒是飯桶啊!”
“不會啊!難道你不覺得這個吃飯的飯比規範的範要好得多嗎?你看,吃了飯才有力氣,有力氣了才能打勝仗嘛!”
“好吧,我承認,我拒絕不了你這麼沒出息的理由。”
再往前走幾步,滿地的屍體,有婀瑤國的,也有梟罹國的,滿天的雪,滿地的血,心臟一點一點的抽痛,你在哪兒呢?四周一棵乾枯的樹幹,孤零零的立在那兒,寒風一吹,最後一片樹葉也落了下來。抓起樹幹上堆積起的積雪,往風中一揚,糾結的白如淚珠般簌簌灑落下,她扭過頭,寂寞而悲傷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轉眼又被風雪吞噬,痴痴看向遠處的人影,痴痴的喊著,昕兒好似海風拂過沙子。
白梓昕木木回過頭,淚潸然落下,還只到半空,便結成了一顆細小的冰晶。
魏子昔拖著已木然的身子,一步一步踏過地上的刀光劍影,來到她面前,蹲下,將她擁入懷中,梓盺
白梓昕想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頸上的血已經凝結,那般刺眼,她只得嗚咽,懷裡還抱著身體已冰冷的安靖晨。
“好!三個都到齊了,就一起解決!”冉連滿目猙獰,暗暗運氣將內氣積聚在劍中,劍身發出一道淡紫色的劍光。
魏子昔擦去白梓昕的眼淚,動作輕而柔,好似在對待一個新生的嬰兒,生怕一不小心就傷了她,朝她溫柔一笑,撫了撫她的發,白梓昕只覺得大雪瀰漫了雙眼,她好似已沒有了眼淚,只是一瞬間的眨了眨眼,再抬頭,依然是漫天大雪,只是多了個身體單薄的人影,天上的雪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染的殷紅,血濺三尺。
魏子昔直直站定,嘴角的殷紅一點一點淌了下來,落在雪地上,成了一朵朵豔麗紅花。
“不!!!”白梓昕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人影,卻是一片淡然的空白,已沒有了淚,也流不出淚了,這場戰爭毀了她太多的淚,奪去了太多人的生命,也奪去了她最愛的人也是最愛她的人的生命;“我一直都很想問,殘忍麼?不殘忍,這就是命,也叫殺虐,戰場上,誰的命值得珍惜,沒有尊卑,沒有感情,這是戰爭啊!這就是戰爭啊!誰允許他們戰爭,天下,到底有何重要啊!只不過是一把鍍了金了冰冷椅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