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很近,晏修感覺身上的血液在逐漸加溫。
但是這個問題他真的很難回答,也無法回答。
他稍稍偏頭,看向肩窩的那頭柔軟銀髮,抬起左手輕撫在凌炡的發間。
他很想和這位上將說一句「對不起」,他的未來充滿了太多不確定,他活得很艱難,實在不想再連累別人了。
可每當看面前的上將一副認真的模樣,他的心又突然軟了下去。
心跳得很快,晏修闔上雙眼。
「」他猶豫了一會兒,將胳膊搭在了凌炡的背後,輕拍了一下,接著他感覺懷裡的蟲動了動,下一秒自己的唇被某種溫軟的事物觸碰,很小心,像害怕驚動了假寐的飛鳥。
晏修驀地睜開了眼,心臟狂跳。
凌炡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著他對晏修的忠誠,帶著微微的試探與剋制,想要博取他的回答。
晏修抬手推上對方的肩膀,換來的卻是不動聲色的壓制,聲音咽在喉嚨裡,又被悶了回去。
胸腔劇烈撞擊,越來越明顯,逐漸失控。
「別動」凌炡環住晏修的脖子,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
這名上將總是那麼不善言辭,冷漠的表面透著一股溫柔的試探,心底的熱烈被寒冰覆蓋,只能將其深埋。
他從不對你說「他很喜歡」,只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他真的很在意。
也正是因為如此,埋藏於表象之下的種子,竟會在不經意的照料下發了芽。
晏修拼了命地穩住呼吸,但周身散逸的資訊素暴露了他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理智被按在意識海中沉溺,每一次換氣都帶著心痛,像中了毒,漸漸遍及五臟六腑。
他極力地想要側過臉,終究還是輸給了對方的壓制,理智和感性碰撞在一起,匯成漩渦,逐漸崩塌。
這是一場致命的沉淪。
凌炡的氣息很清冽,像甘甜的露水,一點點地浸潤對方的防線。
晏修難以自抑地環住對方的後背,凌炡則更用力地抱住了他。
陽光從窗臺透了過來,於正中的輪廓上隱隱閃耀。
凌炡悄悄按住晏修的頭,輕輕點點,若即若離,最後莽撞攫取。
他想獲得晏修的一切,彷彿只有這樣,才可以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更靠近一些。
凌炡撩開眼睫,看著晏修沉浸的表情,用手掌托住。
晏修的肩膀有些顫。
他在害怕,卻又不捨那片刻的溫存。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遇見他——
這是他那麼久以來,第一次那麼熱烈地回應,如同一場燃起的林火,將所有的激情焚燒殆盡。
像一場奮不顧身的戰爭。
無可救藥。
他們糾纏了很久,互相擁抱著。
凌炡的精神力探了出來,牽牽繞繞,勾住了晏修的精神力。
晏修的腦海一片空白,恍惚中聽見凌炡對他道:「幫我。」
精神力梳理。
晏修將自己的精神力探入對方的意識海。
同時,他的腦海里忽地閃過無數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放映,然後漸漸忘卻。
最後留下的印象,是一隻孤獨的背影。
基地密封的冷白燈光下,凌炡獨自走在空無一蟲的走廊裡。
身邊的蟲來了又走,走走停停,最後漸漸散去,只有望不到頭的漫漫長路和孤單投影。
已經習慣了獨行的人,就算融進人群也會略顯孤僻。
比起孤獨,他們更害怕熱鬧,因為或許當他們有一天回頭,發現其實什麼都沒有,從始至終不過是他自己而已。
漸漸地,晏修感覺有些累,凌炡的精神海太過寬廣,一眼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