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天霄排斥地拿起榻上的那錦盒,“啪”地一聲便摔在地上,錦盒摔成兩瓣,而錦盒裡的髮釵也調出來,摔成了兩截。
或許是他們爭執的聲音太大,裡邊的孫玉欽重又走出來,瞧見酈天霄惡狠狠地扯著凌書南的頭皮,不由有些發憷,“皇上,凌姑娘,有話好好……”
可他顯然出來的不是時候,“閉嘴!”酈天霄不等孫玉欽說完,就喝罵道,“給朕滾回去,否則朕先殺了你!”
“不要啊!”凌書南下意識地揪住了酈天霄的衣裳,哪知道她這擔心的神情越發刺痛到了酈天霄,他猛地就將凌書南狠狠往地上一推。而他胸口的喪服連帶著也被她撕掉了一大塊。孫玉欽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不敢再勸,連忙退開。
“想讓我放了他們?門都沒有!”酈天霄發狠道:“你別做夢了,一個我都不會放!潘庭是,賀夫人是,孫玉欽也是!”
酈天霄看著地上的凌書南,實在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凌書南,做人不要太貪心!你提這麼多要求,無非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是,朕是喜歡你,是傻,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凌書南的心突突直跳,是啊,她憑什麼向他求情,無非是仗著她知道酈天霄喜歡自己。而黃昏之所以讓自己想法子救孫合媞,無非也是仗著這一點吧。只不過,黃昏未免太高估了自己在酈天霄心中的位置。即便酈天霄心裡對自己有幾分喜歡,卻也不會因此就放了賀夫人。在這裡待了數日,她很清楚賀夫人與潘庭對酈天霄意味著什麼。皇位是他隱忍十來年,籌謀十來年的必爭之物,難道要讓他為了這幾分喜歡就放棄所有?
酈天霄的拒絕讓凌書南失望的同時卻也鬆了口氣,孫合媞她是一定要救的,只不過她需要靠自己。凌書南於是不再說話,只從地上爬起來,對酈天霄道:“皇上把衣裳脫了吧。”
酈天霄正火冒三丈,猛地聽到凌書南這句話還一時反應不過來,卻見她輕輕地揚了揚手裡的白布條,“我幫你補補吧?”
酈天霄這才意識到自己胸口的喪服都被扯了一大塊,連帶著裡頭的龍袍上的金線也被扯出了線頭,他正想罵宮中尚衣局賭石怎樣的粗製濫造,竟然連龍袍都這麼水,可低眼瞧見凌書南認真地摸了摸他胸口的團龍花紋,聽得她說,“應該不難補”,不知怎麼就被這話給蠱惑了。不由自主地就將喪服與龍袍都一齊脫了下來,交到她手裡。
私心裡,他竟生出一種錯覺,若能只穿著一件中衣閒臥在榻上,看著她坐在一旁幫自己補衣,倒也是這世上最美妙的一樁事。可不過片刻恍惚,他便意識到這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其實比起江山而言更男獲得。他這輩子是沒這個指望了。
於是在君由絳有重要軍情稟報時,他心裡再多不捨卻也站起身往外走去。
凌書南舉了舉手裡的龍袍,“這個花紋稍微有點複雜,可能今天弄不好……”
酈天霄低眉看了她一眼,“無妨,你慢慢弄。”他心裡頭忽然有種踏實的感覺,明知道不過是南柯一夢,但她補得時間越長,這夢便做得更久一些。於是就這樣穿著中衣隨君由絳大步離開了。
他一離開,凌書南便以最快的速度將喪服和龍袍補好。孫玉欽走出來看她,不禁問道:“你沒事吧?”相處的這幾日,凌書南對自己時而關切,卻又有些刻意地疏遠,但同在一個屋簷,孫玉欽自然也該關懷幾分。
凌書南聽他來問,於是仰頭問他,“公子,我送你出宮好不好?”
孫玉欽一怔,雖然他失憶,卻沒傻。他和凌書南根本就是被軟禁在酈圭的楚江殿中。再加上方才酈天霄那一句要殺了自己的話,雖然只是“狠話”,但那眼眸裡頭的殺意卻假不了。他不禁苦笑道:“你如何送我出去?”
凌書南將喪服與那間龍袍遞給孫玉欽,“公子看看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