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闊綽,打賞都用鷹洋,租船更是大手筆,根本不講價。
劉彥直花了四百銀洋的天價租了一條船直奔上海灘,去美國的郵輪並不是每天都有,早到一天,時間上就充裕一天,船家揚帆起航,載著唯一的客人順流而下。
一路順風順水,三天就到了上海,劉彥直登上了十六鋪碼頭,外灘景色依舊,沿著江岸一排三四層高的維多利亞式建築,街頭人力車來往穿梭,四輪馬車上坐著的不是洋人就是四馬路的風塵女子。
劉彥直找了一家輪船公司,張口就要買頭等艙的船票,售票的中國籍僱員狐疑的看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遠洋郵輪的頭等艙非同一般,是最高等級的船艙,郵輪分五個等級的客艙,頭等艙有觀看海景的陽臺,有獨立浴室和臥室,還有寬敞的客廳,通常是王室成員、高階外交官或者鉅富出行的首先,一般人沒有這個財力住頭等艙,更不會親自來買票。
“先生,您是哪位大人府上的管家?”僱員問道。
“我給自己買票,不可以麼?”劉彥直掏出一疊英鎊丟過去,這些鈔票都是復刻印刷的偽鈔,用二十一世紀的印刷技術製造的鈔票根本無法分辨真偽,僱員立刻滿臉堆笑,迅速辦票。
買好票之後,劉彥直找了家外國人開的旅館住下,尋思著自己一個人坐頭等艙未免太張揚,需得配備幾個聽差傭人才像話,於是又去南市老城廂買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和一個五六歲的男僕,給他倆預備了全套行頭,屆時一起乘船,到了美國也能給林素差遣使喚。
等了幾日,開船的日子到了,一艘英國郵輪停泊在十六鋪碼頭,劉彥直穿著在猶太人裁縫鋪裡做的新西裝,帶著兩名傭人上了船,後面三名水手幫他提行李,這都是他在上海商店裡為林素母子購買的各種禮物,等到了舊金山,一下船就直奔彥直洗衣店,給娘倆一個驚喜。
漫長的旅程開始了,這艘郵輪遠不如十年後的泰坦尼克號那樣豪華,頭等艙也不過是一個大套間而已,劉彥直睡臥室,兩個傭人睡外面,他每天也不參加船上的社交活動,只是讓侍者將飯菜送到客艙來吃,慢慢的其他客人之間有了傳言,說這位神秘客人是大清朝的皇室成員,是一位尊貴的貝勒。
劉彥直才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待自己,他一顆心都飛到了大洋彼岸,等船靠岸橫濱的時候,又下船買了一大堆禮物,日本造的玩偶、漆器、扇子等。
郵輪離開日本,下一站檀香山,太平洋上的旅程枯燥無比,全賴社交解悶,劉彥直雖然能說英語,但不喜與這個年代趾高氣揚的西方人打交道,他寧願和住在四等艙、五等艙的華人聊天。
一個有陽光的上午,劉彥直在甲板上遇到了幾個華人青年,他們都留著長髮,一看便知是剛剪了辮子,前額還禿著,身上也是中國人的打扮,腳下卻是不倫不類的皮鞋。
那幾個青年看到了劉彥直,卻並不上前搭話,遠遠站著竊竊私語,海風將他們的對話帶進劉彥直的耳朵,原來這幾個人誤認為他是清朝宗室,所以心生隔閡,不願搭理。
“諸位可好?”劉彥直就佩服這種不愛結交權貴的年輕人,主動上前攀談,那幾個人倒也不卑不亢,一番交談下來,誤會解除,劉彥直給自己的定位是南洋富商,靠甘蔗園起家的富一代,青年們對這樣的富豪還是蠻敬佩的,大家相談甚歡,他們幾個都是去檀香山的淘金客。
“檀香山遍地都是黃金。”一個叫陳永仁的小夥子滿眼都是憧憬地說道,“我們只要勤奮,就一定能發家致富。”
“我與諸君投緣,這點盤纏是我的小小心意,萬望笑納,切莫推辭。”劉彥直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疊美元來,陳永仁等人立刻面紅耳赤:“不不不,這怎麼可以,無功不受祿。”
劉彥直正色道:“你們敢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