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下至負一層,祁限走出來,拿著手機用指尖飛速編輯了一條簡訊。
“沒錯,在木棉花酒店601。”
按下傳送鍵,資訊飛快的抵達了景長的手機,景長已經坐在了警車上,收到簡訊後給副駕駛的另一個警察看,那警察略顯興奮的說道:“這個人的最後行蹤是我們鎖定的碼頭,他對於案件進展很重要,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杭儷的下落。”
祁限收起手機走向地下停車場,空曠陰暗的停車場裡充斥著他沉穩的腳步聲,找到他的黑色轎車,祁限開門坐進去。
車子啟動,向後倒,調頭。
不知怎的,車子在拐出停車位的時候突然衝出一個冒失的車主,兩車差點撞上,祁限猛然剎車!車子便停了下來!
車主趕緊開啟車窗道歉,一溜煙似地跑了。
祁限坐在靜謐的車廂裡,驚魂未定,他失神愣怔了良久,才眼眸一緊,一拳砸上方向盤!
“滴滴——”一串長長的鳴笛聲尖銳的迴盪在停車場裡。
祁限喘著粗氣,臉色煞白,抬眼看到了倒後鏡裡自己那雙被嫉妒薰染得發紅的眼睛。
那雙直到今天,才看清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嗯,最近心好亂啊,所以沒心情寫東西,寶貝們久等了。
第52章
【73】
為什麼我們永遠都要活在一面鏡子後。
這面鏡子隨著我們前進的腳步亦步亦趨。它橫亙在我們面前;擋住了所有本應該看清的遠方。
於是我們茫然的走著;我們只看得到自己。
這何嘗不是一種自私;一種盲從。
祁限坐在被空調弄得冷清異常的車廂裡;透過倒後鏡去看自己的眼睛,那瞳眸中沾染著的銳利讓他在這個黑暗的空間裡莫名心慌。
沒錯。他是將衛淵的動向告訴了警方。這不是什麼齷齪的事;也不沒有傷天害理,那個平時只會默默在人身上作畫的紋身師並未犯過什麼罪;去趟警局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他就是見不得她那樣緊張那個人;那樣依賴那個人。
祁限。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眼睛,心中暗暗對自己說:你太自私。
少年時代當母親背叛了父親改嫁之後,他斷然拒絕了母親所有的經濟資助,堅決不拿繼父的一分錢;父親一病不起,正在長身體的祁傲因為祁限的獨斷與倔強,跟著吃了多少苦;
好不容易看到祁傲上了大學,報考了自己喜歡的專業,祁限又託關係讓他在電視臺站穩了腳,可他卻在做暗訪的時候跟杭儷沾上了關係,那孩子倔強的站在他面前,竟然告訴他他愛上了那個老女人!
祁限當時氣瘋了,抄起玻璃杯砸向祁傲,祁傲白皙的小臉霎時間被磕出了青紅,負氣出走。從此以後便再沒有他的訊息。
已然在律政界頗有名氣的他,因為弟弟被春化街的女老大包養而成為笑柄,祁限惱羞成怒,開始和好友景長聯手,凡是對春化街不利的案子,大案小案他都接,誓死要把杭儷逼出來。
結果杭儷在暗處借刀殺人,弄瞎了他一雙眼睛。
祁限自認為是個理性的人,可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極端。
在春化街的日子,是他緊繃的人生中最舒閒的時光,可他卻從不願對人提起自己弟弟,那是他的恥辱。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呆在春化街這個地方,他想祁傲知道,自己的眼睛因為他而瞎,他想讓他從那個老女人身旁離開,回來找他。
最後他的那個“恥辱”回來了,卻僅僅是一雙沒有了溫度的眼角膜。
他悲痛欲絕,整整失眠了一個月。
他是那樣的自私和頑固,如果當初自己不那麼在乎自己的名譽,好好和弟弟談談,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