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他們再找我,千萬別說不知道,就說我去找周老或是去市政府了。
楊林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
李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後獨自一人撫著頭髮呆時,曲中正的電話來了,他請李烈去部裡開個會。李烈請他先透露一下,曲中正猶豫著說:關於人事安排。
這個人事安排就是由C部安排了一位處級領導到星空微電子任監事會主席,對公司的管理提出合理建議。張副部長將這個訊息在小會議室裡宣佈時,李烈沒有不知所措,因為幾分鐘前曲中正已經先給他打了一支預防針,第二針是嚴信和周伯謙去了深圳高新科技園。曲中正的態度依然中正平和。
所以,張副部長在詢問李烈的意見時,李烈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他看著與會的幾個部長包括曲中正在內,微笑著說:謝謝各位領導對公司的關心和關注,這是件好事,合理監督嘛,未雨綢繆,我當然沒有意見,熱烈歡迎。
李烈呀,這未雨綢繆是什麼意思?張副部長含著笑問,烏黑的頭髮和白淨的面龐在透過窗子的陽光下黑白分明,那笑容在李烈看來卻又模糊不清。
李烈只好乾笑:當然是把一切不良的苗頭扼殺在胚芽中。
這似乎是個滿意的答案,或者說他也不想再糾結,張副部長乾笑幾聲掩飾過去了。
李烈在曲中正的臉上發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李烈也終於在最後將這個聲音定了格,沒錯,這就是那天在大會議室門外聽到的那個不和諧的聲音。
出了會議室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想首先得要策略一點告訴楊林和林謙,他們倆說不準就會跳了腳。
果不其然,林謙等人都集中在李烈的身旁,空氣凝重得彷彿有一場暴雨降臨。楊林嘟嚷著:是監視我們的?還有這麼好聽的名字?
若在平時,林謙一定會為楊林解釋一番,但是那天的林謙極為不滿地說:說到底還是不相信你?不相信我們。
李烈擺了擺手示意林謙不要那樣說,可他卻不能控制自己的窩心:出發點是好的,是怕我們幹歪了斜了。
矽谷那麼多家公司都是歪了斜了?林謙根本沒理會李烈的示意,變本加厲地說:是不是還要說他們是封資修?
李烈立即笑了:是,既來之則安之。林謙,我提醒你,不要給人家小鞋穿啊!
林謙抱著肩:我哪有那閒功夫?楊林給我定的死任務,這個月底我們小組必須要完成,否則楊林下個月的飯錢就得我出了,你知道,他是最能吃的。說白了,李烈,這人就是給你送來的,你還是雙手接著吧!
李烈不得不認真地對林謙說:你一定要理解中國的體制,然後才能理解中國行為,這也是我們回國後首要適應的,明白不?
林謙像吵了架的孩子一樣白了他一眼:不用跟我講大道理。
李烈稍後靠在椅背上舒緩了自己的呼吸,然後說,小恙不礙,繼續工作去吧!
錢小同的電話在這時來了:老同學,我請你吃飯,吃大餐!
錢小同從來都是個有錢人,也從來都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請李烈吃了頓大餐,看著李烈其實難以下嚥的強顏歡笑的表情,錢小同很無奈地推過來一張銀行卡:這是兩百萬,你先救救急,要捨得花錢。
那張肥胖潔淨的手在那張反射著燈光的建行卡上留下了兩個帶著體溫的指紋,稍縱又消失了。不用問他就猜到了錢小同與未央央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他也猜到了杜漸在錢小同面前對自己定然會有一番評價,他按捺著自己的窘迫和對錢小同的感激,他倒是想知道杜漸的所為,於是,他嘆了口氣說:我想不需要了,我用五十萬就把他砸暈了。
錢小同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在李烈繃得一本正經的面前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笑夠了才說:我服了你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