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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的攙扶,像李烈這樣的無車階層在這豪車雲集的星級酒店門前是無資格被人關心的。

但李烈終究還是幸運的,就在他就要坐下去的時候,還是有一雙手由後伸來攙住了他。

他嗅到了熟悉的薄荷口香糖的氣息,便肯定這雙手是未央央。於是,他放心地倒了下去。

內行門道 9

李烈終於明白失敗是什麼感覺了,當他無助地躺在地上朦朧而迷惘地想著他的宏圖大志的時候,他覺得一切都變得虛無飄渺起來。他開始怨恨自己的動搖,怨恨自己的無能。當怨恨也顯得很蒼白無力的時候,他又開始委屈,委屈得如同一個孩子失去了心愛的玩具,失去了大人的寵愛,失去了來自整個人類社會的關心,總之就是失去,失去,他想起了自己失去的一切,美國的優越生活,美麗的陳思洛,回到祖國遠離父母,只是失去,只是漠然,只是莫明其妙的心痛與委屈。於是,他想哭,於是,他就有眼淚。於是,他控制不了他的英雄淚。

但事後,他聽未央央說,他哭得很純淨,果真就像個孩子,嚶嚶而泣,並摻雜著訴說,彷彿這樣一來,他就會舒服,就會擺脫那種侮辱,就會換來他所要的。

他記得未央央始終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面無表情,偶而地會撫撫他的頭髮,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你的樣子真可愛!你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你哭的時候你媽媽怎麼對你?

李烈對未央央的話毫不在意,他只是在訴說,在訴說那個捉摸不透的杜漸。他不記得自己罵過一個人可以這樣痛快,他也不記得自己從哪裡學來的那些罵人的話。未央央後來在提起這段的時候總會唇角微揚地說:你罵人也這樣斯文,你真應該是個詩人!

未央央在他睡意朦朧的時候才站起身來說,誰讓你要淌這趟渾水的!

你說過人脈即錢脈!

我還說過,錢散人聚,人聚財來。

李烈的腦子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他在起床後幾分鐘裡想明白了這件事,他看著未央央:德薄位高,聞財利則驚起,見寒儒則坐睡。

真酸!未央央像位母親那樣撫了撫他凌亂的頭髮:昔日,漢景帝劉啟與丞相周亞夫政見不和,周亞夫自恃功高稱病不朝,景帝夜宴群臣,賜周亞夫大塊熟肉,惟獨不予餐具,周亞夫不解其意大鬧朝堂,後來這個可謂是勞苦功高的大漢良臣只是因為不懂政治智慧而抑死獄中。你明白嗎?

李烈苦有所思地說:景帝是在提醒他高官厚祿功成名就皆為他所賜,而他卻忽略了君臣有別。

沒錯!你明白就好!未央央那時眼中透著喜悅:你想要的糖在他手裡,你要為此付出昂貴的代價。但是,你也要記住,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錢,也並不是所有喜歡錢的人都會親手去碰錢。在他並不瞭解你之前,得試試你的酒品,結果你真的酒後吐真言了,你,跟他不是同一類人。

我沒想到,我本以為在這幾個行長裡他是最靠譜的,最容易與我統一戰線的,可是沒想到他是最不靠譜的。

是啊,最不靠譜的往往也最容易得到機會。未央央眯起眼睛說:蒼蠅只抱有縫的蛋。

李烈那時盯著未央央異常平靜自然的臉,他又一次在想未央央究竟是怎麼長大的?難道是被那些有縫的臭雞蛋燻大的?

內行門道 10

幾個小時後,李烈坐在被烏雲與陽光交替籠罩的星空微技術部裡忍著沉而又痛的頭盯著螢幕,檢視楊林的新成績,但是,楊林很客觀地告訴他進展並不是很快,甚至低於預期。

楊林緊接著三言兩語就告訴了他剛剛發生的事,一位在電話中自稱是C部謝副部長打了幾次電話找李烈,但那時李烈還沒有到公司,手機不通,員工們誰也不知道李烈人在何處,便都回復說是不知道。

李烈立即叮囑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