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部隊的時候容成驍曾經研讀過基本心理學的書,隱約記得書上說當一個人被噩夢糾纏的時候,最明智的做法並不是強行叫醒她,而是試著走進她的夢。
顧雪宸現在最需要的並不是清醒,而是讓她安心的陪伴和守護。
坐到床邊之後,容成驍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微微抽搐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抱在自己懷裡,像哄嬰兒似的在她背後輕輕地拍,一邊拍,一邊在她耳邊細聲呢喃,“乖,別怕,沒事了。”
驚雷聲聲還在繼續,但懷裡微微抽搐的瘦弱身子卻漸漸安分下來。只是依稀能感覺到有一隻小手正揪著自己腰間的肉死命地擰,最初的感覺是這塊肉好像都要被擰下來,但仔細體會,卻不難發現她這麼下狠心地擰,無非是想找一個覺得安心的附著,好讓她真實地感知這一切都不是夢。
男人腰間的肉最是敏感,被擰久了,不僅會感覺到怪怪地痛,還會連帶著刺激腰以下的某個部位(雖然在這樣的狀況下有如此反應似乎不太應該,但畢竟是男人的本能),這種既痛又熱的滋味委實不好受。但,看著她臉上的驚恐表情漸漸散去,就算腰間的肉被她硬生生擰下一塊,也值了。
抱著她輕拍細哄了近十分鐘,懷裡的小可憐終於徹底安分下來,蹙緊的眉頭緩緩鬆開,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看樣子似乎已經進入了安睡狀態,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應該已經徹底遠離。
可即便如此,容成驍的心依然感覺不到踏實。過來之前,在電話裡只是聽到她斷斷續續地說什麼‘救我,別丟下我一個人’。後來雖然親眼目睹了她的所有反應,但也只是聽到她像個孩子般無助地呢喃‘好怕、好怕’。
剛才,她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噩夢、她心裡又藏著一段怎樣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無從得知;即便等她清醒過來,他也不敢當面問及。倒不是擔心被拒絕,只是不想提起她的傷心事,把那塊血淋淋的傷疤再揭開一次。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治不好這個舊傷,她可能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快樂。雖然已經進了她顧家的門、和她共枕在一張床上,擺在他眼前的路依然漫長且充滿挑戰。
這一夜,容成驍幾乎未眠,一直到黎明時分才勉強閉眼淺眠片刻。
不過,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環著他脖頸的某人倒是睡得很安穩。可能是因為這個人肉抱枕抱著太舒服,一向很有時間觀念的顧大小姐居然過了八點,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等真要等她完全清醒,麻煩也就隨之而來!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過後,剛才還有些迷糊的意識徹底清醒,好不容易淺眠片刻的某人也就此被吵醒。
“你醒了?”因為某人的雙臂實在太過有力,徹底清醒過來的顧雪宸暫時還找不到機會掙脫。這張臉本來只會在入睡之後的夢裡出現,今兒早上卻一睜眼就看到,幸福感暴增的容成驍居然一改往日的犀利,問了一句毫無營養的廢話。
“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帶著一張盛怒的臉,卻只能‘委曲求全’地繼續被他緊抱在懷。在這樣的狀況下發出如此疑問,也讓顧雪宸看起來更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鳥,而非憤怒的小雌獅。
“昨晚你打電話讓我過來的。”溫玉軟香在懷,確實愜意,但同一個姿勢已經保持了八個小時,痠麻自然是少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理智漸漸迴歸的顧大小姐已經開始掙扎以擺脫他的禁錮,倆人貼得如此之緊,這種不負責任的扭動對在清晨最為敏感的男人身體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折磨和考驗。若是不小心被她瞧到或感覺不該瞧、不該感覺到的異狀,依著顧大小姐的火爆性子,非得一腳把他飛踹下床不可!
感覺到他的手臂稍稍鬆了鬆,顧雪宸飛快做出反應,一把將他推開,二話不說先拉過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