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阿瑟猜站在擺放著徒弟命牌的供臺前,雙目渾濁,臉上的皺紋更深、更多,仿若干枯的老樹皮,似乎一夜之間,這位頂級的降頭師,又蒼老了許多。
供臺上的四塊命牌,都已經是灰白色。
四個徒弟,全部身死在了華夏國內,莫說收回靈魂,就連他們的屍體……
還好,乍仰·達艾隆的屍體,應該可以取回來吧?
阿瑟猜緩緩坐下,雙腿盤膝,低頭,闔目。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華夏,殺死蘇淳風,可是不行,那個在華夏奇門江湖上,天下無敵二十餘載的縱仙歌,實力太強了。如果以降頭師的修為境界劃分去評斷的話,縱仙歌已經是白衣降頭師中最頂級的五級水準。而阿瑟猜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四級,一級的差距,便是天壤之別,阿瑟猜在縱仙歌的面前,根本沒有絲毫勝算,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雙方真的交手,自己會被縱仙歌秒殺。
因為,縱仙歌還殺過一位世間仙人。
在降頭師的境界中,世間仙人等同於神師了。
所以在阿瑟猜的心目中,那位只是託人給他帶了句話的縱仙歌,就仿若一座峰,一道嶺,巍峨雄渾氣象萬千地聳立在華夏的奇門江湖中,不可逾越,而對聞名全球術法界的白衣降頭師阿瑟猜,縱仙歌只是站在華夏奇門江湖的山巔上,居高臨下,冷冷地、輕蔑地看了眼泰國這個方向,他說:“阿瑟猜,你三個徒弟到華夏生事,他們已死,我不再追究,如果你阿瑟猜敢於進入華夏半步,縱仙歌必殺你!”
在全球術法界,很少出國的阿瑟猜可謂聲名顯赫,多少國家的術士親赴泰國來拜訪他。
每年,都有很多國家、地區的政商名流人士,到泰國來求見他一面。
被仇恨和怒火以及無奈壓抑著的阿瑟猜,雙手合十在面前,輕輕唸誦著術咒靜心。此刻,他想到了華夏國內的一句俗語“天外有天人外人,一山更比一山高。”
白衣降頭師阿瑟猜,入不得華夏奇門江湖。
靜下心來的阿瑟猜,輕聲自言自語:“你蘇淳風,也不要走出華夏的奇門江湖。”
……
……
豫州省平陽市,金州縣城。
城西,固城路中段,原國營陶瓷廠西側的陶瓷廠村,村北最偏僻的角落裡,那套相對本村其它房屋院落顯然要好得多的老舊四合院宅邸中,在當今奇門江湖上頗負盛名的鐵卦仙程瞎子,正坐在院落裡的石桌旁,神色淡然地品著茶。
這麼多年過來了,大概是因為眼疾或者其它什麼原因吧,程瞎子幾乎一直都是足不出戶。
卻知,天下事!
天下,也知鐵卦仙。
月光清幽地透過院落裡繁茂的幾株石榴樹的枝葉,在愈發昏暗的院內青石板和月臺上,灑下數不清的光斑,一些早早耐不住的小蟲,躲在在牆角稀疏的草叢中低聲吟唱著歡快的曲子。
西山縣那位邪不倒龔虎,一副吊兒郎當的形象躺在竹製躺椅上,翹著二郎腿拿著大煙袋,卻是沒有絲毫悠閒自得的表情,一邊吧噠吧噠地吞雲吐霧,一邊滿腹牢騷地發洩著:“程瞎子,你爹了個蛋的,別說老子不夠義氣,我勸你早點兒搬家,然後隱姓埋名……不然的話,將來可有你好受的!孃的,老王頭和平娃是詭術傳承者,詭術傳承者在奇門江湖上是個啥地位?就連老子這個沒讀過書的人,也知道那句人人得而誅之是什麼意思。現在,咱人傑地靈的平陽市地界上,但凡術士,都他娘和老王頭脫不開干係。”
程瞎子沒有搭理龔虎,他知道這個人向來說話顛三倒四胡攪蠻纏,別看他說得這麼嚴重,好像下一刻他就要逃之夭夭似的,事實上這個相貌言行皆猥瑣奸猾的老傢伙,秉性極為強硬,為人仗義,光明磊落,從來就沒幹過什麼虧心事!鐵卦仙可以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