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大喪期滿之後,寧瑞宮正殿那把鳳椅上坐的是誰?裡外都和她沒有什麼相干,哀家只是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在背後如此嫉恨哀家,一心只願哀家早死呢?
她這話一出來,殿內頓時一片靜寂,有當時在錦元宮的宮妃們,目光刷的就全落在了常珍珠的身上,常珍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時,卻又終究沒有說出來,只冷了臉將頭扭向了門外。
英宏眉頭輕輕一擰,
太后說的很有道理,嗯,依那錢彩雲的身份地位,她實在是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來嫉恨太后和慧妃,他漆黑如夜的眸子似笑不笑的看向太后,太后的意思是,她是受了人指使?
太后卻又笑了起來,
只聽說有指使人背地裡使壞害人的,卻沒有聽說過指使人背地裡咒人的,哀家倒也不是說這個,哀家只是想著,只怕就有那聖寵優渥之人,仗著皇上的寵愛眼裡一時就無法無天,持寵而驕之餘就不知天高地厚起來,眼裡沒有了祖宗和王法,直將哀家和慧妃當成了她眼裡的釘子肉中的刺也不是不會?
話說到這裡,她的語氣陡然變得極嚴厲,森冷的目光彷彿是刀,狠狠的盯在了常珍珠的身上,饒是常珍珠將頭扭向了一邊,亦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忽的就站起身來,扭過頭時,臉上已有了慌張之色。
眾妃再愚鈍,聽了這麼久看了這麼久,也知道太后所指的是誰了,頓時齊將呼吸窘住,唯恐出氣大些引來太后和皇上的注意力,將這無妄之災引到自己身上來。
屋子裡的氣氛霎時冷凝,英宏的臉色青了又白,然而他很快就笑了起來,太后說的是,如今宮裡輕狂的宮妃確實不在少數,嗯,慧妃,說話間,他突然將目光落在了慧妃的身上。
慧妃正擰著手裡的帕子,心裡快意連連,咋一聽英宏突然叫她,她一愕之間竟然有些楞,半晌方急急應了聲,是。
英宏的臉上已是有了些怒意,
朕將中宮令交到你的手上,怎的後宮裡竟出了這樣的事?你平日裡是怎麼調教的?
慧妃頓時愣了,她正看著常珍珠的臉色心裡快活,卻萬沒有想到英宏不單沒有順著太后的話追下去,卻對著她發起難來,眼見英宏的臉色越來越沉,她又是委屈又是羞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羞憤萬分的,皇上……
英宏卻一甩袖子,
太后鳳體違和,滿宮為之祝禱,錢彩雲竟然在背後口出穢言,詛咒太后,太后說的有理,憑她自己不敢也不必這樣做,背後不知道是受了誰的蠱惑挑唆,你執掌中宮令,宮裡竟然出了這樣的事,你難辭其咎。
慧妃羞憤之下,一時竟不肯去看太后的眼色,她一指常珍珠,回稟皇上,那錢彩雲在錦元宮裡受臣妾處置時,曾經提出要見婕妤妹妹,更叫過要婕妤妹妹救命,很明顯她是受了常婕妤的挑唆,臣妾想著此事事關常婕妤,太過重大,不敢輕妄了,想著等臣妾查明以後就回稟皇上,再由皇上來裁奪此事,臣妾未及時回皇上,臣妾確實有罪,請皇上責罰。
說到
請皇上責罰
這句時,她分明是帶了賭氣的,語氣強硬剛烈,英宏的臉色冷如冬月寒冰,抬眼看向常珍珠,語氣卻陡然輕柔,愛妃,慧妃說的對麼?
他對慧妃語氣冷冽,對常珍珠卻溫柔和氣,如此大的懸殊不但殿內眾妃心裡突突直跳,看向常珍珠的目光裡滿是嫉恨,慧妃更是受不了,她的身子激烈的顫抖著,眼裡刷的就落下淚來,轉頭看向太后時,卻見太后的眼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分明是怪慧妃太過性急沉不住氣,壞了她的事。
慧妃看著姑母的臉色,心裡頓時一沉,心知壞了,她這才記起之前姑母所叮嚀吩咐的,無論什麼事都要沉住氣,凡事只看姑母的眼色,她心下立時便大悔,卻是再無轉圜的餘地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