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據,說得老頭臉色發白:“那你暫時先回中國,我們批示下來,就給你發居留邀請,你可以先過來開始。”
……這群混蛋。我無計可施,去洗手間撥電話給導師,才被告知這位投資代表手頭有另一項專案,可令他獲得高額短期收益,故而已多次跟大學提議,將我的專案暫停,資金轉向。
好在老頭還是非常幫忙,說已經打了電話給高層理論。就算不成功,無論我去哪裡,他都會極力舉薦。
嗯,這也算仁至義盡。
但現在我也沒法再回他麾下。因為實驗室經費緊張,我之前打定主意去荷蘭,原本的博士專案預備金早轉給了淫腸,沒道理現在再去要回來。
唉……我一聲長嘆。
算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我手上的專利在基因組測序上有重大突破,應用在癌症早期診斷可謂一片光明。大不了推倒重來,申請去美國。去年就已經有美加的學術組跟我提過意向,只是導師對我頗有知遇之恩,我知恩圖報,忠心耿耿而已。
如此想通了,也就平心靜氣,掛了電話從洗手間回投資代表辦公室。他不仁我不能不義,就算拍屁股走人,至少場面話得說到。
沒想到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咆哮,說的荷蘭語,口氣激烈,聲音我無比熟悉。
透過門側玻璃斷隔,我看到維倫修長的側影。他似乎動了真怒,拍著桌子正責罵對方,將幾份資料震落,紙張洋洋灑灑地飄了滿地。
那一瞬間我心臟好像被利刃穿過,雙腳牢牢固定在地板上,就那麼望著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比之前瘦了不少,發怒的時候額角青筋都暴起來,雙目灼灼,那是比晴空還要通透的顏色。
裡面仍在爭執,我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他提起,立刻喉嚨發乾,眼睛發熱。
還以為都已經過去了,可現在遠遠地見到這個人,我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留在原地。
“啊,Tony,你來的正好,你來跟維倫解釋解釋!“投資代表隔著玻璃門一連聲招呼我,喜出望外:”是你自己沒有回應我們發出的檔案不是嗎?你自己也想回中國的不是嗎?“
……這個老狐狸。但我也不想糾正他,只是衝維倫點了點頭:“我的確該負大部分責任。”
維倫聞言皺眉:“這明明是我們這一方的失職,你之前寄來的材料足夠申請荷蘭居留,我確認過的。”
咳,明明跟新男友都同居了,現在知道我倒黴,還特意來幫忙吵架,這人就是這麼紳士。
我挺感動,心酸眼熱,想說兩句笑話緩和氣氛,可嘴巴象被膠水粘住,只聽到心跳一聲聲的,氣氛無比尷尬。
兩人相對無語。他盯著我上下不住打量,象沒見過我這個人一樣。
“兩……兩位,換個地方談可以麼?”投資代表看看我,又看看維倫,難堪地示意,“我還要辦公。”
“看情況你是暫時需要回中國一段時間,”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維倫的辦公室,我抽抽鼻子,聞到熟悉的松木香。
他仔細閱讀我的材料,最後皺著眉頭跟我道歉:”對不起,我應該繼續跟進你的專案才對,是我中途放手,導致現在的混亂。”
嗯,沒什麼,你中途放手的東西多了,我……老子被你放啊放的都習慣了。
他坐著的樣子端正高雅,從我這個角度望過去,劍眉星目,還是那麼好看,我張一張嘴,把調侃的話吞回去,畢竟已徹底分手了,今非昔比。
秘書在外面輕輕敲門,示意維倫“電話會議”,維倫衝她揮手,將人遣出去。
他轉頭向我,“不過我保證,接下來我會插手,一定在半年內給你發出荷蘭方的邀請函,進行返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