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粗氣,伸手把嘴裡那幾個蠶豆大的銅哨子取了出來。
狠狠朝著地上吐了幾口發甜的唾沫(銅哨子含在嘴裡,時間長了會產生輕微中毒,喉頭會發甜,並感覺到噁心),相有豹麻利地將那幾根老竹竿抱著慢慢橫放下來,這才疾步走到那平擺在地上的鴿樓旁,伸手從衣兜裡摸出個白銅打成的鶴嘴藥壺,朝著鴿樓裡不斷撲騰著的夜鴿子撒了丁點兒山茄子磨成的藥沫兒。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鴿樓中撲騰著翅子的夜鴿子已然叫山茄子磨成的藥沫兒燻得沒了氣力,只是高一聲、低一聲地不斷啼叫。而在相有豹身後的衚衕口,已然跑得像是條野狗似的怒爺手扶著牆根兒,大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地嚷嚷起來:“得……。。得著了沒有?”
也都不管黑漆漆的衚衕裡,怒爺是不是能瞧明白自己的手勢,相有豹轉身朝著怒爺挑了個大拇哥:“都說怒爺是四九城裡收天落鴿子的頭份人物,讓您瞧上的玩意就沒個跑,這話今兒算是應驗了——這夜鴿子妥妥收在鴿樓裡,咱們這就算是得著了!”
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怒爺有氣無力地抱著大腿哀嚎起來:“可是他孃的……跑死了我了!他媽都跑抽筋了……媽呀……”(未完待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夜盜珍禽 (上)
天快要擦黑的功夫,街面上的行人腳底下都加緊了幾步,縮頭攏袖地朝著各自家中去奔飯口兒。街面上的商鋪店面裡頭戳著迎門的小活計雖說還是可勁兒地吆喝著各自的買賣,可眼神兒也都直朝著店面後頭飄著飯食香味兒的地界出溜,顯見著是覺著餓了的摸樣。
更有那金號銀樓、成衣鋪子,這會兒也都麻溜兒上了門板。隔著透出來些昏黃燈光的門縫,耳朵裡能聽見的全是賬房先生扒拉著算盤珠子盤一天流水、底賬的動靜。有些個僱了保鏢行達官爺守夜護院的商鋪裡面,抱著大掃子(兵器名,形似雙節棍,但其中一段較長)、慈悲叉(雙股叉子,叉尖上有凸起環狀物,限制了叉尖入肉深度,以輕傷敵手為目的、故名慈悲叉)的保鏢行達官爺早已經吃過了晚飯,這會兒切開了一盤心裡美蘿蔔,就著一壺熱茶消食聊天,養jīng蓄銳等著打熬這一夜時光。
眼瞅著各家買賣全都冷清下來,街面上也都漸漸瞧不見幾個行人,可那些個街角巷口戳著的二葷鋪子、小酒館,這會兒卻正是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也都甭刻意招呼、更沒人窮犯講究,這檔口能進了二葷鋪子裡的全都是四九城裡下力氣的苦人兒。撩開油漬麻花的厚門簾朝著擠滿了人的鋪面一瞅,差不離都能踅摸見幾位熟朋友、老弟兄,這也就點頭打著招呼湊了過去,一屁股坐到了那些個熟朋友、老弟兄剛讓出來的人縫裡。
照例是把肩頭掛著的褡褳朝著腳底下一扔,旁人只聽那褡褳落地時候的動靜輕重,就能明白今兒一天淘換回來多少嚼裹兒。懷裡頭打家裡頭帶出來的雜合面乾糧朝著爐盤上一放、一雙手朝著半明不暗的爐子旁一伸,嘴裡已然朝著二葷鋪子裡那掌勺的師傅吆喝起來:“照老樣兒,加四兩老白乾兒燙熱了!”
話音剛落。那邊站在黑漆漆灶臺後的掌勺師傅已然揮著勺子、打腳底下擱著的大木桶裡舀起來丁點兒葷油,轉圈撒花似的滴進了自己面前的大鐵鍋裡頭,另一隻手擱在案板上頭一揮一掃,愣生生就是從切菜的小夥計菜刀下面劃拉過去些白菜幫子、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