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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了一聲鷹唳之音!

要論著北國猛禽,海東青從來都是天下第一的做派。雖說身形不過鵲兒般大小,可架不住兇悍勇猛,爪利喙尖,能叫海東青盯上的獵物,從來都是沒個跑的下場。擱在早年間大清國掌舵時候的四九城裡,哪家豪門大戶、貝勒親王的宅子裡不蓄著兩隻海東青,春秋圍獵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照面!

雖說如今大清國倒了秧子,能玩得起海東青的人家也沒剩下幾戶,可不少喜歡伺候些飛禽的玩家,在夏天出外捕獵野鳥的時候,卻都喜歡用上拿海東青的頭骨做成的骨哨。只要是攢足了一口氣玩命價一吹,一聲鷹唳的響動能順風飄出去好幾裡遠近,哪怕是再密的林子裡宿著的野鳥,也都能叫這天敵鳴叫的動靜給嚇得四散驚飛!

鷹唳聲才剛響起,半空中那啞哨子的動靜已然飛快地折了個方向。徑直朝著下風口的方向移動起來。都還沒等啞哨子的動靜重新變得平穩,怒爺已然挪動著肥碩的身板,順著七彎八拐的衚衕,一聲接著一聲地吹起了海東青的頭骨做成的骨哨!

彷彿在一夜之間,四九城裡僅剩下的海東青都在菊社左近的街面上紮了堆兒似的,就在怒爺吹響了那海東青的頭骨做成的骨哨之後。圍繞著菊社鋪面的大小衚衕裡,高高低低的骨哨聲也都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從菊社鋪面左近衚衕裡響起的骨哨聲,催逼得半空中那啞哨子的動靜沒頭蒼蠅般地亂撞起來。有好幾次,那啞哨子的動靜都已然朝著菊社鋪面後院的鴿樓方向飄去,可還沒等那啞哨子的動靜飄出去多遠,幾個幾乎在同一個點兒吹響的骨哨聲,卻又生生把那啞哨子的動靜逼得折返回頭,重新在臨近菊社鋪面左近的天空中亂晃起來。

驀然之間。一聲**鴿的輕啼,卻在充斥著夜空的鷹唳聲中響了起來……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摸樣,半空中的啞哨子頓時扭轉了方向,歪歪斜斜地朝著那**鴿輕啼聲響起的方向飄了過去。但在那啞哨子飄過了兩條衚衕遠近之後,卻又猛地朝著菊社鋪面左近折返回頭,很有些破釜沉舟般地一頭撞了過去。

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幾個高低不同的鷹唳聲頓時迎面堵截在啞哨子的動靜前方,毫不客氣地摧毀了啞哨子飄往鴿樓方向的企圖。而在這幾個高低不同的鷹唳聲中。那**鴿的輕啼聲,卻是愈發地清晰起來。

像是被第一個敢於在天敵面前發出啼叫的同伴所鼓舞。另一個略低了些的**鴿啼叫聲,也在漆黑的夜空中飄蕩起來。緊隨其後,似乎是鴿樓中所有的**鴿都已然知道了平日裡被自己照顧著的夜鴿子,正在與一群兇猛的海東青在夜空中纏鬥廝拼,全都發出了聲援般的啼叫聲!

來回在夜空中飄蕩著,那啞哨子的動靜猶豫不決地在菊社鋪面後院的鴿樓與**鴿啼叫聲響起的方向徘徊。幾乎是每隔一支菸卷的功夫。那啞哨子的動靜便要向著鴿樓方向衝擊一次。但每次的衝擊,卻又都被那驟然集中起來的鷹唳聲阻擋著,只能泱泱地一再回頭。

當夜空中**鴿的啼叫聲幾乎都要蓋過了鷹唳的聲響,就連菊社左近的街面上都有些急匆匆經過的路人抬起了腦袋,朝著漆黑的夜空中張望、聆聽時。那啞哨子的動靜終於試探著朝**鴿啼叫聲響起的方向,猶猶豫豫地飄了過去。

守在一輛架子車旁,相有豹嘴裡少說都叼了三四個蠶豆大小的銅哨子玩命地吹著,腮幫子都累得痠痛非常,一雙眼睛也是死死地盯著架子車上用幾根老竹竿高高挑著的鴿樓,生怕看漏了一點動靜。

眼瞅著一團烏黑的影子一頭扎進了大敞著活門的鴿樓,而半空中飄蕩著的啞哨子也在瞬間沒了響動,相有豹麻利地伸手抓住了系在竹竿上的一根麻繩用力一拽,耳聽著鴿樓上的活門鎖住的悶響聲清晰入耳,這才重重地從鼻孔裡噴了